受上峰所逼,只得截断此案,但我已尽力保你母妹全尸。”
赵隅大笑,声如裂瓷:“全尸?盐场里十三具女尸,被灌铅成桩,立于滩头,以挡潮汐——她们连魂魄都沉在咸泥里,何来全尸!”
笑罢,他忽然以钩尖挑锡壶,朝秦莞掷去。
壶在半空炸裂,红液化作血雾,雾中夹细小鳞刃,铺天盖地。
秦莞旋身挥剑,剑气卷起废钱,钱雨与鳞刃相撞,火星四溅。
沈晦却半步不退,任一枚鳞刃划过左臂,血染青衣。
火星落处,脚下废钱被点燃——
原来钱山早浇火油,火势瞬息腾起,封住室口。
赵隅以独臂抱起那串断指,退入火后暗洞,声音隔着烈焰传来:
“第三幕未完,第四幕在幽州——三万两,我要以血运回。”
轰!
暗洞石门自落,将火舌与众人隔绝。
秦莞以剑击石,火星乱迸,石门纹丝不动。
头顶井壁却因火烤,铁梯融化,辘轳坍塌,封死归路。
浓烟中,沈晦以手炉击井壁,忽听中空。
他低喝:“东侧第三砖,是活砖!”
秦莞运内力,一剑刺入——
砖后露出一条窄道,仅容一人匍匐。
两人先后爬入,身后火声如吼。
窄道尽头,是一方暗闸,闸上悬一尾银鱼,鳞心嵌最后一枚铜钱,钱面铸“赵”字,已被血染透。
秦莞以剑尖挑起铜钱,暗闸轰然开启——
冷月如刀,横在出口。
出口外,竟是皇城根,御河雪面,千帆冻住。
远处,午门鼓声正敲四更,像为谁催命。
雪野空旷,早不见赵隅踪影,只余一行独臂高跷脚印,沿御河一路向北,像一条残缺的银鱼,游向幽州。
沈晦以手压臂伤,血从指缝渗出,滴在雪上,绽成小小红花。
“第四幕,”他低声,“我陪你唱。”
秦莞却回眸,望向廷尉府方向。
那里,灯火依旧,像巨兽蹲伏,等人自投咽喉。
她摊开掌心,那枚“赵”字铜钱在月色下泛着幽蓝。
“不,”她轻声道,“这一回,我要写自己的戏本。”
说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