棺盖开启,众人心头俱是一紧。
棺内空空。
唯余一盏铜灯,灯油已尽,灯芯焦黑,却诡异地保持着一点幽蓝火星,像被风雪也吹不熄。
灯底压一张折得四方的旧笺,纸质脆黄。
秦莞取出,迎风一展,笺上是她父亲亲笔:
“莞儿启:
若灯现棺,吾尸已入百草之下。
无心阵成,需以双心为钥;
左窍纳善,右窍藏恶;
善恶并蒂,则活心可镇。
慎之,慎之,毋令第三人知。”
落款日期,正是十年前父亲暴卒前一夜。
沈如晦看完,刀眉紧锁:“秦老公当年诈死?还是被人盗尸?”
秦莞指腹摩挲着“双心”“左窍右窍”几字,忽然想起面具人那句“秦家血脉,左右各一窍”,心口像被塞进一块冰。
“去百草园地下。”她抬眼,雪光映得瞳孔极黑,“父亲若真在‘百草之下’,我们得赶在天亮前。”
二、地下无心殿
马车折返,悄然绕至百草园后山。秦莞幼时曾随父亲来送药,记得山阴有一废井,与园内暗渠相通。
井口被新雪覆得严严实实,沈如晦以刀鞘扫开,只见井台刻着一只独眼,与面具人那颗焚毁的左眼角泪痣,一模一样。
“看来,我们走对了。”沈如晦冷笑,率先缒绳而下。
井壁长满了暗绿青苔,滑不留手。下至三丈,脚忽踏空,原来井筒侧向凿开一条暗道,以铁栅封住。栅上旧锁已被绞断,断口新亮。
有人先一步。
二人拔刀执针,弯腰入洞。前行十余丈,潮气渐重,血腥与药香也更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