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阶的存在发现了水王子对王默的在意，那成了拿捏他的筹码。他们没有杀她，只是日复一日地折磨。剥夺她的仙力，让她承受烈火焚身般的灼痛，又扔进冰窖冻结她的知觉，用最恶毒的语言嘲讽她的无力，逼她承认自己是水王子的弱点。王默咬着牙，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求饶的话，只是在每次剧痛袭来时，眼神会飘向水王子消失的方向，那里藏着她唯一的支撑。
可支撑也会变成利刃。
镜中出现了几次转机——水王子的力量在反抗，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，几乎要冲破十阶的禁锢。但每一次，在他即将挣脱的瞬间，王默都会做出同一个选择。
一次是用破碎的冰锥刺穿心口，一次是纵身跃下无尽深渊，还有一次，她平静地站在十阶面前，引动了体内最后一点仙力自爆。
“我不是他的弱点。”她在最后一刻，眼神里竟有了一丝解脱，“这样……你就能回来了。”
镜面外，水王子的手指死死攥紧，指节泛白，手背青筋暴起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镜中那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痛，不是通过视觉，而是直接烙印在灵魂里。那九十九道天雷仿佛劈在他身上，那日复一日的折磨如同加诸他身，而她最后看向虚空的眼神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，却让他五脏六腑都像被生生剜掉，疼得无法呼吸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保护她，却没想到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，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。那些委屈，那些痛苦，那些他连想都不敢想的绝望，她都一个人咽了下去，最后还选择用死亡来成全他。
“默……”他低声唤她的名字，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。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，比任何一次战斗的伤痕都要深，血顺着看不见的裂缝汩汩流出，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。
周围的人也早已沉默。叶罗丽战士们看着镜中那个遍体鳞伤的女孩，看着她从炽热如火变得沉寂如灰，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同情与愧疚。曼多拉的眼神复杂，或许她从未想过，这个看似平凡的人类女孩，竟有如此坚韧又惨烈的灵魂。
镜面的光渐渐黯淡，最后定格在王默坐在废墟顶端的画面。她望着远方，那里是初生的朝阳，金色的光洒在她身上，却暖不透那双空洞的眼睛。
废墟之上，草木疯长，而她的世界，早已寸草不生。
水王子闭上眼，再睁开时，眼底只剩下从未有过的坚定。这一次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，他都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