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氏藏书阁内烛火摇曳，寅时的光景在书页上投下点点晃动的影。魏无羡摊开一本新译的《鬼道改良录》，轻巧地推到蓝湛眼前，“含光君，用清心咒净化怨灵，你觉得可行不？”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，却又透着狡黠。
蓝湛垂眸，目光落在他沾了朱砂的手上，寒铁抹额的冷光映在《仙督令》上，碎影斑驳。他沉声应了一句，“明日试行。”话音落，他忽然抬手握住魏无羡的手腕，指尖微凉。没等魏无羡反应过来，他已经低头将那染了墨汁的手指含入口中，舌尖轻轻一舔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，“先抄家规。”
魏无羡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一阵轻笑，身子往后一仰，跌进身后铺着狐裘的软榻。陈情剑顺势滑落，剑尖划过雪地，留下一道银白的痕迹。他怔怔望着蓝湛发间的山茶花，耳边仿佛响起了十六年前的问灵声。他突然想起昨夜乱葬岗的画面——那人明明红着眼眶呵斥“不可涉险”，却在他受伤时毫不犹豫咬破手腕渡血给他。
“蓝二哥哥……”他低声唤了一声，像是犹豫，又像是叹息。
“嗯？”蓝湛侧过头看他，眉头微挑，语调平静但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“我想要个孩子。”这句话刚出口，祠堂方向传来蓝启仁戒尺断裂的脆响，“含光君要与魔道中人双修？”
魏无羡缩了缩肩膀，躲在蓝湛身后，手却不老实，悄悄解开了他的里衣系带。昨晚蓝湛替他暖脚时，耳尖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，却还板着一张脸说“不可逾矩”。此刻听到叔父发怒，他反而笑嘻嘻地趴在蓝湛肩头，下巴搁上去蹭了蹭，“蓝二哥哥这是要破戒？”
蓝湛反手扣住他不安分的手腕，转身时抹额歪到了颈侧。他的目光深邃，似乎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十六年前的血雨腥风。他俯下身，凝视魏无羡眼下那一抹淡淡的青色，“家规第三百六十六条。”声音低沉，气息逼近。
“嗯？”魏无羡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，慌忙往后仰。
“不可让心悦之人失望。”蓝湛的声音很轻，但每个字都似砸在心头。他的指尖掠过魏无羡手腕上的旧伤，眼神复杂，“你等了我十六年。”静室内的帷幔被风雪掀起一角，蓝湛的吻悄无声息地落在魏无羡的锁骨上。山茶花在雪地上开得愈发热烈，如同十六年前那些未散的血终于化作了春意。当他的抹额轻轻缚住魏无羡的手腕时，魏无羡忽然笑了，牙齿轻咬住他的喉结，“含光君，家规可还作数？”
“从今日起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