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蓝湛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音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魏无羡耳边,“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家规。”
第二天,云深不知处流传着一则奇闻:含光君的抹额竟然系在了夷陵老祖的腰间。两人并肩御剑掠过雪地,惊起漫山遍野的山茶花。蓝启仁气得摔了第十盏茶,而蓝曦臣望向他们消失的方向,唇角微微勾起:“忘机这抹额,终究是系在了该系的人身上。”
三个月后,魏无羡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笑意盈盈地看着蓝湛,“蓝二哥哥,我们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?”蓝湛正将温宁的魂魄放入轮回镜,雪花飘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,融化成十六年问灵终得的圆满。
“泽芜君说……”魏无羡话未说完,被蓝湛一把按在桃树上。落英缤纷中,蓝湛的抹额再次轻轻缚住他的手腕,“孕期不可饮酒。”
“我没喝!”魏无羡挣扎时,踢翻了藏在树后的天子笑酒坛,“是阿苑藏的!”
蓝湛垂眸轻笑,指尖擦过他嘴角的一丝糖霜,“那为何嘴上有莲花酥的印子?”
十年后,乱葬岗的山巅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。蓝思追握着陈情剑,蓝愿捧着新折的山茶花,“兄长,爹爹说这是爹娘定情的花。”
魏无羡靠在蓝湛肩头,忍俊不禁,“阿愿又听叔父讲古了?”他转身时,蓝湛的抹额正稳稳地系在他的发间,随风轻轻摇晃。
“家规第三百六十七条。”蓝湛将他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,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额角,“不可让心悦之人受凉。”
魏无羡忽然踮起脚,吻住了他的唇。山风掠过云深不知处,《仙督令》最后一条“仙督夫人可自由修改家规”的文字在风中簌簌作响。远处传来蓝启仁的咳嗽声,而他们的影子在雪地上交缠,如同十六年前未能寄出的相思,在这个春天燃尽成烬,却在灰烬中开出永不凋零的山茶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