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补妆。”
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沈樊樊站在原地,感觉手腕上被他握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烫。她看着刘耀文走向灯光下的背影,挺拔,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脆弱。
那一刻,她清晰地意识到,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。她踏入的,是一片随时可能将人淹没的、名为刘耀文的深海。而她这个手持虚假船票的乘客,已经身不由己地,被卷入了漩涡中心。
拍摄结束已是凌晨。成员们陆续被接走,最后只剩下刘耀文和沈樊樊,以及等在车里的助理。
夜风带着凉意,吹散了摄影棚内的闷热。刘耀文换回了自己的衣服,帽檐压得很低,沉默地走在前面。
走到车边,他忽然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,声音低沉地传来:
“今天……谢了。”
沈樊樊愣了一下。这是她第二次听他道谢,比起上一次餐厅外的敷衍,这一次,似乎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重量。
她还没来得及回应,就听见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,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意味:
“是不是觉得……我很麻烦?”
沈樊樊看着他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,心里那点因为被莫名卷入的怨气,忽然就消散了大半。
她走上前,与他并肩而立,看着远处城市模糊的灯火。
“是有点麻烦。”她实话实说,语气却很平静,“但拿人钱财,替人消灾。契约精神,我还是有的。”
刘耀文侧过头,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地看向她,似乎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。
沈樊樊迎着他的目光,没有躲闪。她知道,在这场荒诞的戏里,她必须守住自己的界限,哪怕这条界限正在变得越来越模糊。
“下次‘发病’前,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?”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,“我好做个心理准备。”
刘耀文盯着她看了几秒,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,那笑容转瞬即逝,却驱散了些许他周身的阴郁。
他没回答,拉开车门上了车。
沈樊樊看着关上的车门,心里默默想:这场戏,真是越来越难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