棱镜奖的提名像一阵清风,吹散了笼罩在刘耀文身上许久的、名为“过去”的最后一层阴霾。未能获奖的些许遗憾,早在与异国音乐人交流的兴奋中消散殆尽。他带回国的,不是奖杯,而是几款新的音色采样包、一叠写满灵感碎片的酒店便签,以及一双看到了更广阔天地的、愈发明亮的眼睛。
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,但内核已然不同。刘耀文在老陈工作室待的时间更长了,有时甚至彻夜不归,沉浸在新的编曲尝试中。沈樊樊的摄影预约也渐渐排满,她开始有意识地形成自己的风格,捕捉那些游离在主流视线边缘、却鲜活生动的创作瞬间。
两人依旧住在郊外的小屋,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,根系在泥土下紧密交缠,枝叶却各自伸向不同的天空,汲取着阳光和雨露。
这天,沈樊樊接到一个拍摄任务,是为一本即将创刊的独立音乐杂志拍摄创刊号封面和内页。地点约在城里一个由防空洞改造的、极具工业风的地下Livehouse。
她提前到达,调试设备,观察光线。Livehouse里空无一人,只有几盏幽蓝的舞台灯亮着,在粗糙的水泥墙壁和金属管道上投下冷硬的光影。空气里残留着昨夜演出的烟酒味、汗味和隐约的荷尔蒙气息。
约定的时间到了,工作人员引着本次的拍摄对象走了进来。
沈樊樊从取景器前抬起头,愣住了。
逆着入口处透进来的微弱天光,刘耀文穿着一件做旧的黑色皮夹克,里面是简单的白色棉T,破洞牛仔裤,马丁靴。他没有化妆,头发随意抓乱,脸上带着熬夜后的淡淡倦意,却丝毫不见颓唐,反而有种洗净铅华后、沉淀下来的松弛和锐利。
他也看到了她,眼底闪过一丝和她同样的惊讶,随即,那惊讶化为了然,然后漾开一圈极浅、却温柔的笑意。
工作人员在一旁介绍:“耀文,这是这次负责拍摄的摄影师,沈樊樊,沈老师。沈老师,这是……”
“我们认识。”刘耀文打断他,声音平静,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沈樊樊脸上移开。
工作人员识趣地退到一旁。
偌大的空间里,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,隔着一段距离,在幽蓝的灯光下对望。
沈樊樊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。她见过舞台下疲惫的他,见过小屋里放松的他,见过海边失控的他,也见过异国街头好奇的他。但此刻,站在这个充满地下气息和音乐印记的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