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里,作为她镜头前的被拍摄者,他呈现出一种全新的、陌生的吸引力。那是一种剥离了所有外界标签后,纯粹属于“刘耀文”这个个体的、原始而蓬勃的生命力。
她深吸一口气,职业素养让她迅速进入状态。
“我们……开始?”她举了举手中的相机。
刘耀文点点头,配合地走到她指定的位置,靠在冰冷的金属桁架旁。
最初的几分钟,带着些许久违的生疏和试探。沈樊樊透过镜头下达指令:“头低一点。”“看那边,对,想象那里有束光。”“手,插在口袋里,随意点。”
刘耀文沉默地配合,眼神却会偶尔穿过镜头,与她对视,带着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、细微的询问和确认。
渐渐地,那种熟悉的默契回来了。他不再需要她的指令,完全沉浸在被拍摄的状态里。他随手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把无主电吉他,信手拨弄出几个失真的音符,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激起回响。他闭上眼,微微仰头,喉结滚动,下颌线绷出利落的弧度。他蹲下身,手指划过地面上不知哪个乐队留下的涂鸦,侧脸在幽蓝灯光下显得专注而疏离。
沈樊樊的快门声几乎没有停顿。她捕捉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,捕捉着他与这个空间完美融合的、那种粗粝的、真实的、充满故事感的瞬间。她不再把他当作“刘耀文”,而是当作一个充满张力的、绝佳的拍摄对象。
他也似乎忘记了她的身份,完全向她,向她的镜头,敞开了自己。
一组拍摄间隙,他走到她身边查看刚才的照片。屏幕上一张张划过,是他自己都未曾留意过的神态。
“把我拍得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,“……有点不一样。”
沈樊樊抬头看他:“不喜欢?”
刘耀文摇摇头,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,眼神深邃:“很喜欢。好像……看到了另一个我自己。”
一个没有被定义、没有被规训、自由生长着的自己。
最后一组照片,沈樊樊提议:“要不要……试试弹唱一段?随便什么,不用在乎效果。”
刘耀文看了她一眼,没有拒绝。他抱着那把借来的电吉他,接上效果器和一个小音箱,随意坐在舞台边缘,双腿悬空。
他没有唱那些已经发表或准备发表的歌,而是即兴哼唱起一段没有歌词的旋律,吉他的音色被他调得有些扭曲、空旷,带着实验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