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了淡灰色。
“给。”她把书递过去,封底的咖啡渍在灯光下像块不规则的洲界。
李素突然笑了:“这渍子形状像不像伯顿湖?就男生们画在地图上的那个。”
当李素翻动参考书时,正哼着歌划重点,完全没注橡皮突然滚到三八线另一侧。她试着地把它弹回来,不曾想橡皮滚落在义妹的脚边。
智音弯腰去捡掉落的橡皮时,膝盖撞到了抽屉把手。抽屉半开着,露出里面塞满的杂物:几枚生锈的回形针、干掉的胶棒,还有一张折成方块的糖纸,那些都是李素去年万圣节带回来的战利品。
书桌的裂缝里卡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纸屑,智音用铅笔尖挑出来,发现是某次数学测验的边角,分数栏只露出半个“6”。李素突然伸手过来,用橡皮在桌面上重重擦了两下。
“别管那个,”她头也不抬,“上次我塞进去的模拟试卷,现在都成蟑螂别墅了。”智音把纸屑揉成团,弹进垃圾桶。桶底已经躺着几团类似的纸球。
李素突然用书脊敲了敲智音的手肘,示意她看物理真题集第37页的边栏,那里画着个穿校服的小人,正用圆规和三角板组装某种武器。墨迹已经褪成了淡蓝色,像是很多年前的恶作剧。
李素“我哥的杰作,他总说牛顿定律最适合用来计算怎么把纸飞机扔进教务处的烟囱。”
窗外,邻居家的狗叫了两声。智音低头继续写地理作业,铅笔尖在“牛轭湖”三个字上顿了顿,洇出个小黑点。
“原来你还有哥哥。”智音的铅笔尖悬在作业本上,墨水在某个题目旁边又聚出一个小黑点。显然,她的关注点在另一方面。
李素用橡皮擦了擦真题集上的涂鸦,蓝墨水早已渗进纸纤维,只淡了几分。“说的是我堂哥啦,”她撇撇嘴,“他现在在外地读心理学。”
“心理学……是和心理课一样吗?”智音想起学校里那门课,他们老师总让画情绪树,而男生们偷偷把树干改成机枪。
李素突然笑了,铅笔尾端敲了敲智音的手背。“有点一样,但相差很远。”她翻到真题集扉页,指着哥哥留下的潦草笔记,“比如这个『观察者效应』,他说每次阿姨检查他房间,衣柜里的袜子就会自动成对……”
智音眨了眨眼,李素已经转回去继续做题,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书桌裂缝里漏出的一阵风。
邻居家的狗突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