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上次偶遇后，勒托对智音那句“数学课很吃力”的随口抱怨上了心。
一日放学时，智音在公交站被拦住，对方递来张写着地址的便利店小票。
勒托·格林格拉斯“六点前到，楼下洗衣店有台总吃硬币的烘干机，别认错门。”
勒托的新公寓里，做旧的壁纸接缝处露出胶水痕迹。智音正打量着客厅里不伦不类的欧式吊灯，厨房传来电磁炉的滴声。
“别找了，没有古董茶具。”勒托晃着立顿茶包走出来，“连茶杯都是宜家的。”
当勒托用三分钟解出智音纠结一周的微分方程时，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洞。“你们老师没教变量替换？”她甩甩手腕，那个本该握魔杖的姿势让自动铅笔芯断了一截。
休息的时候，勒托递给了智音一块披萨，“上周去意大利旅行尝过一次，便学着做了点儿。尝尝看，味道应该差不多。”她切披萨时下意识想用魔杖手势，结果把芝士拉出了长长的丝。
智音尝了一口，果真很好吃。“勒托你……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？”
勒托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同谈论天气般谈起了她的意大利之行。
“我是一个人去的。”她用一贯简练的风格开口，随后滔滔不绝讲起了南意的地中海风光。“你应该去贝内文托看看，那座古罗马剧院——就是坎帕尼亚大区保存最完整的那座，日落时整排石阶都会变成金色。”
“是剧院好看，还是剧目好看？”智音以为自己抓住了关键，又或许，勒托确实没说明白。
“都好看，但外景更吸引人。也可能是当天上演的刚好不合我口味。”勒托掏出手机，展示她在庞贝古城拍的照片，摩托罗拉翻盖手机画质有些模糊。
有那么一瞬，智音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勒托，她的好友。
就这样，两人从数学公式聊到阿斯托利亚婚礼上的甜点，再到最近流行的发带款式，茶几上的披萨盒从温热到冰凉，可乐气泡渐渐消失。窗外从阳光斜照到霓虹初上，便利店招牌准时亮起。
眼看时间不早了，智音收拾好书包，辞别而去。轻轻拉开家门，玄关处放着李先生的摩托罗拉传呼机，充电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着绿光。
李太太正看着正热播的《老友记》重播，头也不回地说了句“冰箱里有剩菜”。智音摸着书包里勒托给的数学笔记，犹豫要不要坦白逃课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