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秋天,当栗子开始掉落时,智音升入了高二。课程难度增加了,校刊投稿从每周三篇减至一篇,但那些深夜写就的文字,反而被红笔画满编辑的惊叹号。
上个学期,她选了相对容易的文科。李先生知道后,只是淡淡提醒:“学了文科就要下功夫,千万别当这是捷径。”
尹智音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现在,智音仍旧保持一周去一次勒托家的习惯。勒托第一时间拉着她去试衣服,当第三件衣服堆到沙发时,智音忍不住问:“咱们一会儿是要参加什么聚会吗?”
“是的。”勒托又从衣柜抽出一条裙子,“卢娜要和她男朋友罗尔夫·斯卡曼德出国了,算是送别会。”
“呼!好吧。”智音接过裙子,“但别指望我能插上话。”
送别会的气氛与马尔福婚礼截然不同。卢娜把黄油啤酒瓶塞项链挂在了罗尔夫的相机上。智音多数时间沉默地坐在窗台边,只有当勒托递来柠檬蛋糕时,她才用“天气真好”之类的话证明自己尚未变成装饰品。
回去的出租车上,勒托刻意模仿着卢娜的腔调:“我们要去澳大利亚寻找弯鼾角兽了。”随即恢复本来的声线,“你敢相信吗?一个快要成年的人还能说出那种不着边际的话。”
自始至终,智音没有开口。她的脸轻抵着车窗,冰凉的玻璃在颊上印出一小片凉。窗外,雨滴把路灯的光拉成长长的、歪歪扭扭的黄线。
那几日的光景很快坍缩成记忆的薄片。当智音第三次用橡皮擦去答题卡上的修改痕迹时,毕业时光悄然而至。
课业越来越繁重,她几乎心无旁骛地学着每一门课。书桌上的台灯常常亮到深夜,在窗帘上投下一个弓着背的剪影。
李太太有时会轻轻推开房门,放下一杯温热的蜂蜜牛奶。瓷杯底碰到桌面发出轻响,智音头也不抬地说了句“谢谢阿妈”,右手仍飞快地写着,左手却下意识地扶稳了杯子。
某个周二凌晨,她对着《都铎王朝宗教改革》的资料集皱眉头时,发现页脚不知何时多了些涂鸦,于是迅速用修正带盖住了它。
“曼彻斯特大学的传媒专业不错。”早餐时,李先生将招生简章推到智音手边。
智音的目光在报纸标题上停留了两秒,牛奶杯在她手中缓缓转着圈。李素刚想接话,她已经拿起书包:“我赶早课,先走了。”
门关上后,李素戳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