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双手,曾经在舞台上被无数镜头聚焦。
钢琴,吉他信手拈来,如今却只适合端盘子、铺床单,做这些不需要任何技巧的活计。
转车时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,风从通道尽头灌进来,带着点潮湿的霉味。
卖唱的青年抱着吉他坐在角落,唱着首旋律陌生的歌。
茶时润脚步顿了顿,目光落在那把吉他上,随即快步走出了通道。
酒店后厨的更衣室里,他换上灰色的服务生制服,对着镜子把头发理得整整齐齐,戴上了鸭舌帽
镜中的人面色苍白,眼下的青黑遮不住,唯有那双眼睛,在看向镜中的自己,总带着点泪意。
怪不得当年池骋总说,最怕与他对视。
这分明像被人欺负狠了要哭的模样,又带着点不自知的执拗,让人瞧着就心软。
“小齐,今晚包间客人多,记得机灵点。”
领班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算不上温和,却也没什么恶意。
茶时润“好。”
领班心里嘀咕着走出去了,这人总是闷不吭声的,和他一起值班的服务生总是偷懒,他却从来不会多说什么。
其实他这么多年依旧学不会该怎么和别人争执。
以为自己变得圆滑事故,可还是那个笑起来会漏出孩子气的少年。
最火的时候,庆功宴上,资方老板端着酒杯要他改句歌词。
他愣头愣脑地说“歌词改了就不是那回事了”,转头就被经纪人拉到角落训斥了半小时不懂变通。
还有次采访,记者故意挑事问队友的坏话,他皱着眉说“他们都很好”。
却不知道镜头早把他那点不虞拍了进去,第二天就传成“茶时润耍大牌怼记者”。
他总以为真心换真心,就像写歌时把情绪揉进旋律里,听众总能听出几分真意。
可圈子里的弯弯绕绕,从来不是靠坦诚就能通关的。
陆一鸣说他始终是有些犯傻气的。
就像此刻,隔壁桌的服务生把本该他负责的区域丢过来。只留下句“我去趟洗手间”
他也只是默默拿起托盘,替对方上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