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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家这边,一片狼藉。
吴大官人鼻青脸肿,愤怒又憋屈。
喜婆惊魂未定地跑过来:“姑爷!姑爷您没事吧?吓死老身了!快快!新娘子还在轿里呢!吉时快过了,咱们赶紧走!”她指着那顶被调包的轿子。
吴大官人看着那顶安静的轿子,心中虽有疑虑,但混乱和伤痛让他无暇细想,只想快点离开这晦气之地。“走!快走!”他捂着鼻子下令。
队伍重新整顿,狼狈地抬着那顶“假”轿,继续朝吴府行进。
而真正的郦乐善,正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。
外面的喧闹打斗声渐渐远去,郦乐善只当是吴家队伍摆脱了纠缠,重新上路。
夜幕低垂,杨国公府内张灯结彩,宾客喧嚣。
郦乐善被扶着送入一处极其华美、红烛高照的新房。
她盖着盖头,安静地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拔步床边,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宴饮声。
心中想着吴郎君不知伤得如何,又想着即将成为新妇的忐忑与羞涩,掌心微微出汗。
不知过了多久,喧闹声渐歇。
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带着浓重的酒气,停在了门口。
门被推开,又被关上。脚步声踉跄着靠近。
郦乐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嫁衣的下摆。
红盖头下,她只能看到一双穿着簇新皂靴的脚停在自己面前。
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带着审视和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。
接着,一杆缠着红绸的秤杆伸了进来,轻轻挑住了盖头的一角。
郦乐善屏住了呼吸。
盖头被缓缓挑起,光线涌入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对方大红的喜服下摆。她的视线顺着那华贵的衣料上移——越过精绣的蟒纹腰带,越过宽阔的胸膛,最后。
当那张俊美却带着七分醉意、三分邪气笑意的脸完全映入眼帘时,郦乐善觉得自己此时肯定很丑。
但又如何呢。
谁也无法理解郦乐善此时的震惊。
本该温文尔雅的吴郎君,换成了杨羡!
是那个当街殴打她夫君、跋扈无礼的纨绔杨羡!
杨羡似乎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