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“婕妤不必多礼。”郦知媋虚扶一下,语气平淡。
郦乐善起身行礼:“拜见婕妤娘子。”
杨婕妤端着浅浅的笑,和善地抬起郦乐善的手:“五娘子不必多礼。”
杨婕妤的声音如同春风拂柳,柔和动听,“五娘子受苦了。家门不幸,出了羡儿这等无法无天的孽障,做出如此荒唐悖逆之事,令五娘子蒙受奇耻大辱,更令昭仪娘娘忧心,臣妾……实在是无颜面对娘娘和五娘子。”
她说着,竟微微屈膝,向着郦乐善的方向福了一福。姿态放得极低,诚意十足。
郦乐善冷眼看着她,不为所动。
杨婕妤直起身,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婉歉疚的模样,语气更加柔和:“国公爷和夫人昨夜惊闻此事,亦是震怒惶恐,恨不得将那孽障打死谢罪!只是……事已至此,木已成舟。五娘子在汴京众目睽睽之下,被羡儿以迎亲之礼抬入杨府,又在府中过了一夜……此事,已如泼水难收。”
她顿了顿,观察着郦乐善的神色,见她依旧冰冷,便轻叹一声,话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:“国公府自知罪孽深重,万死难辞其咎。但五娘子冰清玉洁,刚烈果决,昨夜之事,全城皆知是羡儿强抢,五娘子以御赐信物自保,清白无暇!国公府上下,绝不敢有半分轻慢亵渎之心!”
她向前一步,声音更加恳切,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:“五娘子,事已至此,若您就此离去,无论是回吴家,还是归家,或是长留宫中,外间的流言蜚语,只怕……只会愈演愈烈,于娘子清誉有损,于昭仪娘娘颜面亦是不美。”
这是来当说客了。
郦知媋和五娘对视了一眼,心中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来意。
杨婕妤的目光真诚而恳切地落在郦乐善脸上:“国公爷与臣妾商议,斗胆恳请五娘子……可否暂留杨府一段时日?国公府必将娘子奉为上宾,以最高礼遇相待!一来,可平息外界无端猜疑,时间久了,谣言自会散去。二来……也全了杨家对娘子的一份愧疚弥补之心。待风波平息,娘子是去是留,杨家绝无二话,必以重礼相送,风风光光,绝不敢再让娘子受半分委屈!”
她这番话,说得滴水不漏。
姿态放得极低,将过错全推给杨羡,将郦乐善捧得极高。
全程温声细语,情真意切,仿佛处处都在为郦乐善和郦知媋考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