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后,一种诡异的“平静”笼罩了茅屋。
罗睺计都依旧在那里。他依旧会带来食物和用品,依旧会在她靠近时收敛所有气息,甚至在她因为习惯性地想去擦拭他“琉璃”躯壳上不存在的灰尘而猛然惊觉缩手时,他也只是沉默。
但他不再允许她触碰。
任何无意的靠近,都会被他提前察觉并极其轻微地避开。
那种避开,并非厌恶,更像是一种……谨慎的、冰冷的隔离。
慕湮也不再试图触碰。恐惧在她心底扎了根,那日感知到的恐怖景象如同烙印,时刻提醒着她身边存在的究竟是什么。
她变得沉默寡言,不再絮叨村里的琐事,不再分享采药的艰辛或微末的喜悦。她只是机械地照顾着阿婆,吃饭,睡觉,像一抹安静的、惊惶的影子。
她依旧“听”话。他让她吃,她便吃。他让她睡,她便努力去睡。只是那碗粥再也暖不了她的身,那温暖的被窝再也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。
她被困在了这里。被一种温柔的、冰冷的、绝对的力量囚禁着。
罗睺计都清晰地感知着她的恐惧和疏离。
他不明白。
他收敛了爪牙,给予了庇护,清除了所有障碍,为何换来的却是她更深的畏惧和沉默?
那声“东西”,和之后她彻底崩溃的惊厥,像两根无形的冰刺,扎在他原本毫无波澜的魔心之上,带来持续而陌生的钝痛。
他试图理解。
凡人的恐惧,源于未知,源于无力。
或许……她需要“知道”?
于是,某一日,当慕湮摸索着在屋后晾晒草药时,他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。
慕湮猛地察觉到那股冰冷的靠近,吓得手里的草药撒了一地,身体僵直,不敢动弹。
他没有理会那些草药,只是开口,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:“我名,罗睺计都。”
慕湮呼吸一滞。罗睺计都?这个名字……听起来便带着不祥的煞气。
“非琉璃。”他继续道,打破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,“乃魔尊心骨与万年琉璃所铸,煞神。”
每一个字,都像冰锤,砸在慕湮的心上。魔尊?煞神?这些只存在于恐怖传说中的词语……
“天庭诛我,魔尊亦容我不得。”他陈述着自己的来历,毫无情绪,仿佛在说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