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她在那间有炉火的茅屋里,更加孤独。
至少那里……是温暖的。
至少那里……还有……
她猛地止住思绪,不敢再想下去。
夜幕降临,野外的寒风如同刀子。单薄的衣物根本无法抵御。她冻得瑟瑟发抖,紧紧抱着自己,依靠着树干,听着周围不知名野兽的嚎叫,恐惧得无以复加。
那枚冰冷的令牌被她捂在胸口,却散发不出一丝暖意。
就在这时,一阵突兀的、凌乱的脚步声和粗鲁的调笑声由远及近。
“嘿!这儿有个小娘子!” “大晚上的,一个人在这儿,等情郎呢?” “模样还挺标致,可惜是个瞎的……”
是几个赶夜路的闲汉,带着酒气,围了上来。污言秽语和下流的打量,如同黏腻的毒蛇,缠绕上慕湮。
慕湮吓得魂飞魄散,紧紧攥着令牌,尖声道:“别……别过来!我有……我有……”
“有什么?有钱啊?拿出来给爷们儿瞧瞧?”一个闲汉淫笑着伸手就来抓她的包袱。
另一个则直接去摸她的脸。
慕湮惊恐地尖叫,挥舞着手臂胡乱抵挡,那枚令牌脱手飞出,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,微光瞬间黯淡。
“嘿!还敢反抗?”闲汉被激怒了,一把揪住她的头发。
慕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预想中的疼痛和侮辱并未降临。
揪住她头发的手猛地松开了,紧接着是几声短促到极致的、仿佛被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的闷哼,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然后,一切归于死寂。
浓重的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瞬间弥漫开来,盖过了酒气。
慕湮僵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,连呼吸都停止了。
冰冷的、熟悉的气息,如同浓雾般降临,将她周身包裹。
一只冰冷的手,轻轻拾起掉落在草丛里的那枚令牌,塞回她僵硬的手中。
然后,那只手抚上她的头顶,极其短暂地、生硬地停留了一瞬,仿佛一个笨拙的安抚。
慕湮猛地睁开眼睛(尽管她看不见),泪水汹涌而出。
她知道了。
他一直都在。
他从未真正离开。
所谓的自由,所谓的选择,从来都不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