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,只有慕湮小口喝水时细微的吞咽声,以及……某种几乎无法察觉的、极其缓慢消退的冰冷威压。
她喝完了石碗中的液体,那股清冽的气息抚平了目窍的灼痛,也稍稍安抚了她受惊的心绪。她将空碗轻轻放在身侧,双手抱着膝盖,依旧蜷缩着,但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些许。
眼前仍是彻底的黑暗,但她不再感到灭顶的绝望。那句硬邦邦的“非不可复”像一块坚硬的基石,勉强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希望。
她感觉得到,他还站在那里。那片无形的、冰冷的、令人心悸的“存在感”并未离去。
沉默在蔓延,却不再是最初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重,反而掺杂了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微妙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中悄然改变,打破了固有的坚冰。
慕湮鼓起勇气,微微抬起头,朝向那片冰冷的“暗影”,轻声开口,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:“……谢谢。”
谢谢你的水。谢谢你的……安慰。
虽然那可能根本算不上安慰。
那片“暗影”似乎动了一下。极其细微,更像是她感知的错觉。
“不必。”他的回应依旧简短冰冷,甚至刻意加重了那份疏离,“你若瞎了,更麻烦。”
慕湮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被这句话刺到。她甚至隐隐觉得,这话听起来……似乎没那么冷了?是她错觉吗?还是因为刚刚经历过大起大落,感知变得迟钝了?
她尝试着,再次小心翼翼地凝聚心神于双眼。
剧痛已经消退,只剩下一种酸涩疲惫的空洞感。视野里依旧一片漆黑,但当她全力感知时,似乎……似乎又能极其模糊地感觉到一点点极其微弱的、几乎不存在的灰白底色?不再是那种被彻底摧毁的死寂的黑。
这个发现让她心头微微一颤,生出一丝微弱的希冀。
她不敢再贸然尝试去“看”他,甚至不敢过多凝聚目力,只是维持着这种极致的放松,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灰白。
时间缓缓流淌。
她听到他转身走开的细微声响,那片冰冷的“存在感”似乎退回了山洞深处。
慕湮轻轻吁了口气,说不上是放松还是别的什么。她摸索着身下的干草,慢慢躺了下去。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席卷而来,她蜷缩着,意识渐渐模糊。
半梦半醒间,她似乎又感觉到那股冰冷的、精纯的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