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泪痕的脸颊,最后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、还有些苍白的唇上。
他的目光太过专注,太过深沉,阿弃被他看得心慌意乱,下意识地想要低下头避开。
“……蠢石头。”
一个沙哑得几乎破碎,却异常清晰的声音,响在寂静的石缝里。
阿弃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他……他又叫她石头?这次,是清醒的吗?
东华看着她惊愕睁大的眸子,里面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狼狈却不再死寂的面容。他极其缓慢地、尝试着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。动作依旧僵硬迟缓,带着重伤后的虚弱。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,然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,轻轻落在了阿弃凌乱的、沾着草屑的黑发上。
掌心冰凉,力道却很轻,带着一种生涩的、近乎笨拙的安抚意味,揉了揉她的发顶。
“哭什么。”他声音低哑,没什么力气,却不再带着命令的口吻,反而像是……一种无奈的陈述,“本君……还没死。”
这算不上安慰的“安慰”,和他那生硬却温柔的触碰,像是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阿弃心中最后一道闸门。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,这次不再是恐惧和绝望,而是混杂着无限委屈、庆幸和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酸软。
她不管不顾地重新扑进他怀里,将脸埋在他胸前,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耸动,呜咽着控诉:“您……您吓死我了……我以为……我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……”
东华被她撞得闷哼一声,胸口的伤处传来刺痛,让他皱紧了眉。但他没有推开她,那只放在她发顶的手顿了顿,最终缓缓下滑,有些僵硬地、轻轻拍抚着她单薄而颤抖的背脊。
动作依旧算不上熟练,甚至带着点属于“霍衍”这具武将身躯的粗粝,但那节奏,却奇异地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好了。”他哑声道,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,“……不许哭了。”
阿弃在他怀里用力摇头,眼泪蹭了他一身,声音闷闷的,带着浓重的鼻音:“就要哭……您差点……差点就……”
后面的话,她说不下去了,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,仿佛要确认他的真实存在。
东华任由她抱着,没有再说话。石缝里安静下来,只剩下她细微的抽噎声,和他平稳了许多的呼吸声。晨光渐亮,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粗糙的岩壁上,勾勒出一种相依为命的轮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