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如同碎金,透过岩缝的间隙,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,带着北荒罕见的、几乎令人落泪的暖意。
阿弃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,变成细弱的抽噎。她依旧紧紧抓着东华的衣襟,仿佛一松手,他就会像幻影一样消失。脸颊贴着他冰冷潮湿的前襟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内并不平稳、却真实存在的震动。还有……那只在她背上,略显笨拙却持续轻拍的手。
这轻微的安抚,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。
东华任由她抱着,没有催促。他闭着眼,内视着体内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变迁的“废墟”。归墟之眼带来的那一缕本源生机,如同最精妙的织工,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,修补着他几乎被彻底撕裂的经脉,那冰魄草的至寒之气与魔气的反噬,在这股更为宏大、更为古老的力量面前,暂时蛰伏了下去,虽未根除,却不再肆虐。
代价是巨大的。强行引动归墟之力,几乎榨干了他这具凡躯最后一丝潜力,神魂也受到了剧烈的震荡。此刻的他,虚弱得甚至不如一个健壮的凡人。但,终究是活下来了。并且,抓住了一丝打破死局的契机。
他睁开眼,目光落在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。阳光照在她有些枯乱的发丝上,映出一点浅金色的光晕。
“哭够了?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带着重伤后的气虚,但那股冰冷的距离感,似乎融化了些许。
阿弃猛地抬起头,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,像只受惊的兔子。她看着他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,虽然依旧苍白,却不再是那种令人心悸的死气沉沉。她慌忙松开抓着他衣襟的手,力道之大,几乎要撕破那本就残破的衣料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嗫嚅着,脸上还挂着泪痕,眼神里却迸发出劫后余生的璀璨亮光,“您……您没事了?真的没事了?”
“死不了。”东华言简意赅,试图撑起身子,却闷哼一声,额角再次渗出冷汗。身体的虚弱远超他的预估。
阿弃见状,立刻忘了刚才的尴尬和羞涩,连忙伸手扶住他,用自己的小身板充当他的支撑。“您别动!您需要什么?喝水吗?还是……”她慌乱地四处张望,想找点什么能帮到他。
“无事。”东华借着她微弱的力道,重新靠坐回岩壁,气息有些紊乱,“静养即可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岩缝外那片被阳光照亮的雪原,风雪虽停,但北荒的危机并未解除。追兵可能还在附近,此地不宜久留。但以他现在的状态,贸然行动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