邻市看守所的审讯室,空气带着消毒水和某种铁锈般的冰冷气息。马猴坐在审讯椅里,手脚被禁锢着。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,身材干瘦,皮肤黝黑,一双眼睛却异常灵活,像两颗不断转动的玻璃珠,打量着走进来的沈翊和苏眠,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令人极不舒服的笑意。
他没有一般连环杀手常见的阴沉或狂躁,反而透着一股市井混混的油滑,但那滑腻的表象之下,沈翊能感觉到一种更深沉的、如同深潭般的冰冷。
邻市的同事简单介绍了情况,便退到一旁,将主导权交给了沈翊和苏眠。
沈翊没有立刻坐下,他站在审讯桌旁,目光平静地落在马猴身上,如同画家在审视他的模特。苏眠则安静地坐在记录位,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,调出了北江“雨夜案”的卷宗摘要和伤情鉴定图。
“马猴,”沈翊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力,“认识一下,北江来的,沈翊,画像师。这位是苏眠,法医。”
马猴歪了歪头,咧嘴笑了,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:“哟,北江来的大人物啊?画像师?法医?阵仗不小嘛。怎么,我这点破事,还惊动你们了?”他的语气带着故作轻松的调侃,眼神却在沈翊和苏眠之间逡巡,带着评估和算计。
“我们对你在这里犯的事,没兴趣。”沈翊单刀直入,“我们感兴趣的是,三年前,北江,那几个雨夜。”
马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摊了摊被铐住的手,动作夸张:“警官,你可别冤枉好人啊!三年前?我那时候在哪儿混都不记得了!北江?没去过几次!”
“没去过几次,不代表没去过。”沈翊逼近一步,目光锐利如刀,“而且,有些习惯,是刻在骨头里的,换了个地方,也改不掉。”
他拿起邻市案件的一张现场照片,放在马猴面前,又同时将北江一起“雨夜案”的现场照片并排放下。两张照片都显示,受害者被袭击后,都被凶手用某种钝器,在左小腿胫骨同一位置,留下了一个形态极其相似的、深可见骨的凹陷性骨折。
“这个痕迹,”沈翊的指尖点在那个几乎重叠的骨折位置上,“发力方式,角度,力度,甚至击打后下意识的收势习惯,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法医的鉴定报告显示,这需要经过长期、重复的练习,才能形成如此稳定的肌肉记忆。”他看向苏眠。
苏眠适时开口,声音清冷客观,如同在宣读检验报告:“根据骨骼创伤生物力学分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