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赵瑾举着竹笛闯过林栖阁后,盛府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氛围里。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,齐王府那边再无任何动静,连之前那扰人清梦的笛声也彻底消失了。
可盛紘的心,却悬得更高了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赵瑾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,被墨兰当众下了那么大的面子,又闯府被“教”了笛子(虽然只有一下),怎么可能就此偃旗息鼓?这平静,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。
他几次试探着想去林栖阁,旁敲侧击地问问墨兰那日具体情形,可墨兰要么闭门不见,要么就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,直看得他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噎在喉咙里,最后只能讪讪而归。
王若弗和如兰更是夹起了尾巴做人,连走路都绕着林栖阁,生怕触了墨兰的霉头,连带惹上那位煞神。下人们则传得愈发离奇,有说四姑娘用了什么狐媚法子降住了小王爷,有说小王爷对四姑娘是“打是亲骂是爱”,越不理他他越来劲。
流言蜚语,墨兰充耳不闻。她乐得清静,只盼着那混世魔王就此消失,让她能继续她与世无争(自暴自弃)的摆烂生涯。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这日,盛紘下朝回府,脸色是一种奇异的、混合着惶恐与一丝隐秘兴奋的潮红。他连官服都未换,便径直召了王若弗和几个儿女到正堂,连久不参与家事的老太太也被请了出来。
“母亲,夫人,”盛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刚得的消息,十日后,皇家秋狝,在京郊围场举行。”
众人皆是一凛。皇家秋狝,乃是盛事,能得邀参与的,非勋贵即近臣。盛家虽清流,但品级不高,往年是绝无可能列席的。
盛紘深吸一口气,目光复杂地扫过一旁垂眸静立的墨兰,继续道:“我们盛家……也在随行之列。”
“什么?”王若弗失声惊呼,随即意识到失态,连忙捂住嘴,眼中却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。如兰也激动得脸颊泛红。长柏、长枫面面相觑,亦是惊讶。明兰垂着眼,看不清神色。
老太太捻着佛珠,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:“我盛家何时有此殊荣了?”
盛紘喉咙发干,艰难道:“是……是齐王府,特意在名单上,加上了墨兰的名字。”他顿了顿,几乎不敢看墨兰,“故而,我们阖家,都得了恩典,可随行觐见。”
“轰——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正堂。
所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