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是一方绣着疑似鸭子(或许是鸳鸯?)的帕子,有时是一把雕刻得七歪八扭的木梳,最离谱的一回,竟送来一只泥塑的兔子,那兔子龇牙咧嘴,形态诡异,唯有两只眼睛用不知名的红色石子点缀,在昏暗光线下幽幽发亮,吓得守夜的小丫鬟当晚就发了噩梦。
这些东西,无一例外,都被墨兰用同样的方式处理——捏着指尖提起,审视片刻,然后嫌弃地丢在窗下小几上。那小几渐渐堆起了一座小小的、丑陋的“山”。
她依旧不对他笑,不与他说话,甚至连他派人送东西来时,都懒得出面。
可赵瑾却像是从中品咂出了别样的滋味。
他发现,她虽然依旧冷淡,虽然每次都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,但她……没有再像拒绝白狐、拒绝暖玉那样,干脆利落地说“不要”。
她收下了。
哪怕是用一种极其屈辱(对他那些“心血”而言)的方式,但她终究是让那些东西留在了她的地盘上。
这个认知,像一簇微弱的火苗,在他那片因屡屡受挫而变得焦躁荒芜的心田上,顽强地燃烧起来。
他不再满足于只送东西。
他开始试图“偶遇”。
盛家女眷去玉清观上香,他必定“恰好”也在附近赏景。墨兰随姐妹去樊楼用点心,总能“巧合”地发现隔壁雅间被小王爷包下。甚至连墨兰只是在自家花园里多走了两步,都能“意外”撞见翻墙而入(理由通常是追一只罕见的蝴蝶或是跑丢的爱犬)的赵瑾。
每一次,他都努力摆出云淡风轻、只是偶遇的模样,然后状似随意地凑上前,没话找话。
“盛四姑娘,好巧。”
“这玉清观的素斋……尚可。”
“樊楼的蟹粉酥……也就那样。”
“你这园子里的……呃,这株草,长得不错。”
他的搭讪技巧拙劣得令人发指,眼神里的期待和紧张却几乎要溢出来,像一只拼命摇着尾巴、却又怕被主人一脚踢开的大型犬。
墨兰的回应,永远只有两种:无视,或者,在他实在聒噪得过分时,抬起眼,给他一个冰冷的、带着“你很烦”意味的眼神。
可即便是这样的眼神,如今落在赵瑾眼里,似乎也少了最初那种刺骨的寒意,反而让他觉得……生动。
至少,她看他了。
不是透过他,不是漠视他,而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