漉漉的青石板路反射着微弱的天光。方才那场短暂的冲突,仿佛只是她的错觉。
可空气里,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、剑拔弩张的气息。
她静静站了片刻,正要关窗,目光却倏地定在院墙墙角处。
那里,靠近排水沟的潮湿青苔上,溅落了几点深色的、尚未被雨水完全冲刷掉的痕迹。
像是……血。
她的呼吸几不可查地一滞。
夜色,在无声的雨丝中悄然笼罩下来。
云栽进来点了灯,昏黄的光晕驱散了一室昏暗,却驱不散墨兰心头那点莫名的滞涩。晚膳摆上来,皆是精致的菜色,她却没什么胃口,只略动了几筷便让人撤了下去。
“姑娘,可是身子不适?”云栽担忧地问。
墨兰摇了摇头,没说话。
亥时初刻,雨彻底停了。一轮冷月从云层后探出,清辉洒落,照着庭院中积留的水洼,泛着粼粼寒光。
墨兰洗漱完毕,换了寝衣,正准备歇下,忽听得院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、叩门环的声音。
“笃,笃笃。”
声音很轻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不是侍卫平日送东西时干脆利落的叩击。
云栽和露种早已歇下,外间并无动静。
墨兰心头微动,一种莫名的预感让她披上外衫,走到门边。
“谁?”她隔着门板,低声问。
门外静默了一瞬。
然后,一个熟悉的、带着点沙哑和疲惫的嗓音,低低响起:
“……是我。”
是赵瑾。
墨兰握着门闩的手指顿了顿。他这么晚来做什么?还用这种……近乎于“敲”而非“闯”的方式。
她没有立刻开门。
门外的人似乎也不急,就那样安静地等着。月光将他模糊的身影投在门纸上,拉得长长的。
许久,墨兰听到他极轻地吸了口气,声音更低了,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、近乎示弱的含糊:
“……手疼。”
两个字,没头没尾,却像带着钩子,猝不及防地撞进墨兰耳中。
她的手停在门闩上,心跳漏了一拍。
白日里墙外那短暂的冲突,青苔上那几点暗红……瞬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