赐已至,心中甚喜。特命老奴前来,一是给姑娘请安,二是府中良医新拟了调理气血的丸药方子,让医女送来,请姑娘过目。王爷说,秋日燥寒,姑娘需仔细将养。”
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全了礼数,又昭示着齐王府无微不至的“关怀”。那丸药方子用料极为讲究,有几味药甚至是寻常官宦人家难寻的珍品。
墨兰客客气气地应了,收了方子,又让云栽打赏了严嬷嬷和医女。
人走后,她看着那张墨迹未干的药方,唇角泛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嘲弄。他这是……怕她跑了不成?用这般密不透风的方式,将她牢牢看顾起来。
然而,心底那点微弱的抗拒,在对上窗外那几盆开得恣意的名菊,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白玉手炉时,又悄然消散了。
她走到书案前,那方歙砚极品旁,放着赵瑾前日送来的新茶,是今年极少的明前龙井,香气清隽。她拈起一小撮,放入白玉盏中,冲入热水,看着嫩绿的叶片在水中缓缓舒展。
茶香袅袅中,她忽然觉得,这般被人强行安排、细致圈养的日子,似乎……也并非全然难以忍受。
至少,这茶是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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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瑾的伤势,在太医和齐王府良医的精心调理下,好得飞快。待到秋意最浓,层林尽染之时,他已能行动如常,只是腰腹间动作大时,仍会隐隐作痛。
能下地走动的第一件事,他便堂而皇之地递了帖子,正式拜访盛府。
这一次,不再是“路过”,也不是“偶遇”,而是以齐王府小王爷的身份,光明正大地登门。
盛府中门大开,盛紘亲自在二门外迎接,态度恭敬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。赵瑾今日未着亲王服制,只穿了一身墨蓝色暗银竹叶纹锦袍,玉冠束发,少了些病中的苍白,恢复了往日的矜贵俊美,只是眉眼间那股桀骜,似乎因这场伤病,沉淀了几分,显得内敛而深沉。
他随着盛紘一路行至正厅,与盛家男眷寒暄了几句,目光却不时扫向内院方向。
盛紘何等眼色,立刻笑道:“小王爷伤势初愈,不宜久坐。不如……去园中走走?秋色正好,墨儿她……想必也在园中赏景。”
赵瑾从善如流地点头:“盛大人有心了。”
两人便起身往花园行去。穿过月洞门,远远便瞧见水榭边,墨兰正凭栏而立,望着池中几尾肥硕的锦鲤。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碧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