络。这让她对赵瑾的势力,有了更直观也更深刻的认识。
偶尔,她会在札记上记录下一些看似无关的疑问,譬如“北地庄子上报今春雪灾,牲畜冻毙颇多,然去岁冬日炭敬支出反较往年减三成,何故?”或是“江南织造局供奉之锦缎,纹理色泽与市面流通之上品无异,价却高出五倍,其值在‘供奉’二字乎?”
她并未主动去寻求答案,只是将这些观察与思考记录下来。这是一种梳理,也是一种学习,更是一种无声的靠近——靠近他所处的世界,理解他需要面对的复杂与艰难。
京城表面的平静下,暗流从未停止涌动。
赵瑾并未因婚期将近而放松对外的警惕。马球会的事件,被他巧妙地利用,成为了清理门户、打击政敌的契机。借着“清查惊扰未来王妃一事有无同谋”的名头,周辰率领的王府亲卫和暗桩,以雷霆手段,拔除了好几个安插在关键位置的钉子,其中就包括永嘉郡王在京畿卫戍中的两个重要眼线,以及在户部的一位给事中。
动作干净利落,证据“确凿”,让永嘉郡王一派吃了哑巴亏,损失惨重,短时间内再难兴风作浪。
与此同时,针对西山别院刺客的审讯,也取得了突破。那唯一的活口,在经历了长达月余、生不如死的熬炼后,精神防线终于崩溃,吐露了一个关键的名字——吏部右侍郎,张文渊。
张文渊,并非永嘉郡王明面上的人,而是三皇子生母德妃娘家的远亲,一向以清流自居,在朝中颇有声望。此人竟与刺杀皇子亲王之事有牵连,其背后隐藏的势力与目的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三哥……果然也坐不住了吗?”齐王府书房内,赵瑾看着周辰呈上的密报,指尖在“张文渊”三个字上轻轻敲击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他这位三皇兄,一向以温文儒雅、礼贤下士著称,在朝野名声极佳,没想到暗地里,手段也是如此狠辣。
“王爷,是否立刻拿下张文渊?”周辰请示。
赵瑾摇了摇头:“不急。打草惊蛇,反而不好。将这条线盯紧了,看看还能牵出些什么人来。另外,将这份口供,抄录一份,匿名送给咱们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大人,他老人家,最是嫉恶如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