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周辰心领神会。刘御史是朝中有名的“铁面”,性子刚直,若得知此事,必定会追查到底,届时,自然有人头疼。
处理完公务,赵瑾揉了揉眉心,目光落在书案一角,那里放着墨兰近日通过周辰送来的《瑾兰札记》的抄录本——并非原件,是她另外誊抄的,隐去了可能涉及敏感的人名地名,只留下她的一些思考和疑问。
他翻开册子,看着上面清秀却隐含风骨的字迹,以及那些敏锐甚至略带犀利的提问,冷峻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了几分。
“北地庄子的炭敬……倒是心细。”他低声自语,眼底闪过一丝赞赏。那庄子管事中饱私囊,克扣炭敬,导致牲畜冻毙,已被他暗中处理了。没想到她仅从账目数字的对比中就发现了端倪。
“江南织造……价值在‘供奉’二字……”他轻笑出声,带着一丝嘲讽,也有一丝无奈。这其中的官场陋规与利益输送,她竟也窥见了一斑。
他的王妃,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慧,也更有潜力。她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,正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和现实的打磨下,逐渐散发出温润而坚韧的光芒。
他提笔,在那册子的留白处,用朱笔写下简短的批注:
“北庄管事已换,炭敬足额发放。”
“织造局之弊,积重难返,然非不可破。待日后。”
他没有过多解释,只是给出了结果和态度。这是一种回应,也是一种更进一步的引导与信任。
墨兰婚期临近,且圣眷日隆,连带着盛家在京城社交圈的地位也水涨船高。以往一些攀不上的高门宴会,如今也纷纷向盛家递来了帖子。盛纮自是春风得意,走动应酬愈发频繁。
然而,盛家内部,却并非一片和谐。
最受冲击的,莫过于原本被寄予厚望、有望嫁入高门的如兰。眼见着一向清高孤僻、甚至有些不起眼的四妹妹,竟得了如此一门显赫得吓人的亲事,且齐王待她如此不同,如兰心中又是羡慕,又是不平,时常在王若弗面前抱怨。
“母亲!凭什么四妹妹就能嫁给齐王殿下?我哪点不如她了?那些宴会,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