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棠。
江晚棠却震惊地瞪大眼睛:“娘娘在说什么?”
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。
祁让的心却因为晚余那句生生世世不复相见猛地抽痛了一下。
这话明明是对江晚棠说的,他却没来由的感到心慌。
他已经无心和江晚棠废话,冲内室喊道:“带她走吧!”
江晚棠疑惑地看向那垂落的珠帘。
珠帘后人影晃动,祁望一身灰色僧袍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江晚棠整个人都僵住,死死盯着他看,随即又震惊地看向祁让。
当她的目光在兄弟二人身上转了两个来回之后,祁望走到她面前,双手合十念了一声“阿弥陀佛”。
江晚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却念出一句无欲无求的佛号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王爷!”她哭着去抓祁望,两行热泪滚滚而下。
祁望后退一步,避开了她的碰触,仍旧双手合十诵念佛号:“阿弥陀佛,贫僧已是方外之人,法号忘尘。”
江晚棠抓了个空,流着泪痴痴看他:“忘尘?忘尘?你既已忘却前尘,何必再来见我?”
她抬手抚摸自己的脸,又掩面而哭:“我好好的时候你不来见我,现在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,你偏又出现,一个和尚,一个阶下囚,还有什么相见的必要,倒不如直接赐我一死来得干净……”
祁望见她哭得伤心,终究还是有了一丝动容:“你不要哭,皇上已经答应让我带你离开,我会找个地方将你妥善安置,从前的事,你就把它忘了吧,明日太阳升起之时,便是新的开始。”
“新的开始?”江晚棠呜咽道,“都这样了,如何还能重新开始?”
“都怎样了?”晚余突然转回身来问她,“你不过在掖庭待了一年,我却因为你做了五年的奴隶,难道你受的罪比我还多吗?”
江晚棠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祁望面露愧色,合掌道:“娘娘受的罪,皆因贫僧而起,这罪业由贫僧一人承担,你们姐妹之间既然缘分已尽,便就此了断吧,从今往后,桥归桥,路归路,各人奔赴各人的前程,恩怨两不欠。”
晚余红着眼睛没再吭声,祁让伸手握住她的手,对候在门外的侍卫道:“来人,送忘尘大师回晋中。”
两名侍卫应声而入,对祁望伸手作请。
祁望从晋中来时,南崖禅院那边负责监视他的侍卫一路随行,如今他要回去,便由这些侍卫将他带回。
祁望看看祁让,又看看晚余,最后什么也没说,对江晚棠伸手作请:“江施主,随贫僧走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