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手中根本没有叁千万,却偏要喊出势在必得的气魄来,倒像是真有美人相随、豪掷千金一般。李绪见我报出这等高价,环在我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。
他本就不是真正的女子,那力气有多大自己心里没数吗?这环腰的动作分明更像勒,我肋下发紧,险些把喝的酒水全吐出来。
身后的侯爵官员们正纷纷祝贺晋王抱得美人归,唯有李柒还没察觉眼前这“美人”便是李绪,只在一旁暗自震惊,琢磨着我带这么个惹眼的“美人”回府该如何交代。
“殿下,我手头可没有叁千万啊。”我偏头对着李绪耳边,压低声音急道,指尖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衣袖。
李绪却不接话,只悠哉悠哉坐在我腿上,低头把玩着手帕边角,冷漠的事不关己,压根不搭理我。
“叁千万两银子,记得来本王府上取。”我嘴上应着楼下的叫嚣,心里早已急得发颤——便是将府上翻个底朝天,也凑不出这叁千万来。
正窘迫得无计可施时,齐惟忽然踏前一步帮腔,抱胸冲着二楼的老鸨喊:“喂!这些女子,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?方才说得也太含糊了。”
老鸨脸色骤变,眼神闪烁着支吾半晌,才强笑道:“都是……都是赌坊送来的卖身契,那边赌输了就卖女儿,买卖嘛,讲究的是你情我愿。”
“你情我愿?”齐惟挑眉冷笑,面色陡然沉了下来,“是什么赌徒,输得这般轻易,要输到卖女儿,我们的人在赌坊蛰伏了许久,虽说是沉迷赌博不对,但你们出老千暗害,未免也太贪婪。”
我顺势摆出一副闲散模样,只是李绪在我身上坐得久了,腿骨渐渐发酸,便用膝盖轻轻顶了顶他示意起身。指尖牵着他粗糙的手掌来回摩挲,我笑着接话:“若事实真如昭阳公主所说,这歌楼与赌坊开着还有何意义?岂不成了祸害百姓的毒瘤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齐惟拍了拍手,隐在暗处的士兵立刻鱼贯而出,将歌楼团团围住,“宁家在此地作威作福,身后怎会没有皇族撑腰?今日叁军联盟,便敢得罪各路诸侯。”
霎时歌楼里剑拔弩张,空气仿佛都凝住了。李柒早已轻车熟路让人取来账本细细过目。
“这歌楼毁了便毁了。”我悠然牵着“美人”往外走,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入耳,“这叁千万两银子本王会如数奉上,只是宁家身为福爱妹妹的母族,他日出嫁时,若是母族式微,拿不出像样的陪嫁可怎么办?歌楼油水丰厚,不如悉数充作福爱公主的嫁妆。”
“喂!”齐惟听了这话,那与自身英气狠劲截然相反的诧异神色浮上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