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句句在理,咱家竟无从反驳。只一句——梦曦姑娘,今日你当我面儿涮这锅脏水,咱便权当听评书;若改日在外头漏半句,叫人拾了舌根,可就不是‘恶心’两字能收场了。”
进忠话未落地,梦曦倏地侧过脸,眼尾弯成月牙,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他。那目光像温水刷过,烫得进忠耳尖“唰”地染霞,忙垂首低咳一声:“……姑娘这般瞅咱家,是做甚?”
梦曦瞧着他那副耳尖滴血的羞样,心里像被猫爪轻挠,痒得她反而更想逗弄。索性拎起小凳,鞋底蹭着青砖“吱啦”一声,直往他跟前挪,近得几乎能数清他颤动的睫毛。
直到两人膝盖相抵,她这才稳稳当当收了势,小凳“哒”一声落定,像把最后一步棋拍进棋盘,坐实了不留缝隙的距离。
进忠只觉两膝相贴之处忽地烧起一簇火,热意隔着衣料直透骨缝,身子瞬间僵成案板上的鱼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,生怕一动就惊散这烫人的温度。
梦曦却像全然不觉膝间那团火,只支着下巴,眸光软软地在他眉梢唇角游移,轻声叹道:
“方才一抬眼,我便想——这模样,竟比御花园里那株新雪梨花还干净。那些臭男人算甚么?给公公提鞋都不配。可惜公公如今站在高檐上,我这点萤火微光,怕连你袍角都照不亮,只剩满腔遗憾在这儿扑腾。”
进忠脑子里“轰”地一声,仿佛元宵夜的炮仗一起点着——
她说自己……比皇上还干净? 她夸自己俊俏? 她竟还遗憾“位高权重”所以“瞧不上她”?!
进忠耳根瞬间烧得能烙饼,胸口那团火一路窜到喉头,连呼吸都带着火星子。他差点没忍住吼出来:小姑奶奶,你睁眼瞧瞧铜镜里那张脸——到底谁高攀谁啊!
进忠死死按住胸口,生怕那颗心当真蹦到她脚背上去——
她是那个意思吗?
她是在……抬举他?
她是在说——他比龙椅上的那位还干净、还俊、还值得她多看一眼?!
他整个人被这念头炸得晕陶陶,眼里哪还有殿宇、宫规、前程,只剩面前这一位拄着下巴笑吟吟的“天仙儿”。
进忠的喉结滚了又滚,像把一颗心滚到刀口上:若真问出口,她只要轻轻摇个头,自己这点刚冒头的念想就得当场碎成渣;可若不问,万一她正等自己先开口,岂不是生生把两辈子才敢盼的“圆满”给吓跑了?
他攥紧袖口,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