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发白,几乎能听见血在耳膜里鼓噪——
“梦曦姑娘……”四个字刚颤着舌尖冒出来,又被他硬吞回去,换成一声干哑的轻咳。
——再等等,再探一寸,只要她眼里再漏一点光,他就豁出去把这句“做对食”砸到地上,是死是活,听个响!
可话还在喉咙里打颤,梦曦已倏地起身,深吸一口气,双臂高高扬起,抻了个猫儿般的懒腰——裙幅顺势上滑,一截细腰被日光勒得几乎透明,软得仿佛能折在掌心。进忠瞬间忘了呼吸,只觉一股燥火从脚底直窜到喉头,烧得他舌根发干,眼眶发赤。
他猛地抓住膝上的袍子,指节绷得青白,布料被攥得皱成一团,仿佛那是他仅剩的救命稻草。
一个懒腰抻完,梦曦手臂软软落下,裙角也顺势垂掩。进忠慌忙垂眼,盯着自己鞋尖,连呼吸都放得轻了又轻,生怕方才那幕细腰软光还在视网膜上灼烧,被谁瞧了去。
进忠胸口那团火还在乱窜,脑子却强迫自己冷静。他垂眼攥着袍子,声音压得极低,像怕惊了檐下的雀:
“梦梦姑娘……自王钦作孽、把‘对食’二字染成脏词后,宫里人人心惊,咱家原也以为此生再不敢动半分念头。可今日——”
他顿了顿,抬眼飞快掠她一下,又立即收回目光,喉结轻颤:
“今日却忽然想斗胆问一句:倘若……咱家说倘若,还有人肯把这句‘对食’当干净话、当一辈子承诺,姑娘可会嫌他——只是个没根的太监?”
话才到一半,梦曦已忽地起身,几步走到门口,抬手将雕花门拨开一条细缝。
夹着雨丝的冷风“呼”地灌进来,灯焰晃得满屋阴影乱颤;院中雨声如筛豆,天色浓得似墨汁泼翻,顷刻又压暗了一层。
梦曦蹙眉望了望天色,回头冲他浅浅一笑,声音被雨声衬得越发轻:
“雨势不见收,再耽搁就出不去了。我该回宫了。进忠公公——若真有缘,咱们下回再叙。”
话音未落,她已推门踏入雨幕,纤影瞬间被瓢泼大雨吞得只剩一抹模糊轮廓。进忠心头猛地一揪——外头雨帘如注,她连把伞都没带,就这么赤脚奔回“天穹宝殿”,明日不病倒才怪!
他急急抓起油纸伞,冲着雨幕吼了声“我送你!”便蹿出门槛。
豆大的雨点砸得伞面噼啪作响,水帘里却早没了那抹纤影。
顺着青石道一路追到御花园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