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叙安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三天了。
门被母亲从外面反锁,手机摔碎后再没得到新的,书桌上的玻璃罐被收走,连那扇能看见小区东门的窗户,都被拉上了厚重的深色窗帘。他蜷缩在床头,身上还穿着那天凌晨的薄毛衣,后背的淤青没消,一碰到布料就隐隐作痛,却远不及心里的闷堵来得难受。
每天只有林晟敏会趁父母不注意,偷偷从门缝里塞进来热粥和药片。第三次送东西时,林晟敏还带了一张折叠的便签纸,上面是他工整的字迹:“沉舟让顾丞托人带话,说他每天晚上十点会在你窗下的银杏树下站十分钟。”
林叙安攥着便签纸,指尖反复摩挲着“银杏树下”那几个字,直到纸边起了毛。他走到窗边,指尖抠着窗帘缝隙往外看——楼下的银杏树落光了叶子,光秃秃的枝桠上积着雪,像插在雪地里的枯枝。
那天晚上,他盯着墙上的时钟,秒针每跳一下,心脏就跟着紧一分。九点五十五分,他轻轻掀开窗帘一角,冷风立刻钻了进来,吹得他打了个寒颤。
十点整,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银杏树下。
顾沉舟穿着黑色羽绒服,围巾绕得比上次更紧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他没动,就站在树下,抬头朝着林叙安的窗户方向望过来。明明隔着三层楼的距离,林叙安却觉得对方的目光像带着温度,落在自己的脸颊上,烫得他眼眶发红。
他想开窗,想跟对方说句话,可手刚碰到窗锁,就想起母亲尖利的声音,只能死死攥着窗帘,把话咽回肚子里。顾沉舟站了五分钟,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,放在树下的雪堆里,又朝窗户挥了挥手,才转身慢慢离开。
等脚步声彻底消失,林叙安才敢借着夜色,悄悄打开窗户。冷风裹着雪沫子灌进来,他探着身子往下看,银杏树下的雪堆里,放着一个小小的信封,雪正一点点落在上面。
他没敢下去,只能等第二天林晟敏来送东西时,让哥哥帮忙把信封拿上来。信封是浅蓝色的,上面没有署名,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星星图案。林叙安拆开信封,里面是一张折成星星形状的信纸,字迹很工整,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:
“我知道你被锁在家里,别跟他们吵架,好好吃饭。顾丞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