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离去,玄色的衣袍拂过门槛,只留下一道沉静的背影,仿佛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过是场短暂的幻梦。
二月红刚踏入那间雅致的居所,指尖还残留着沈清温热的体温,怀里的重量却突然一轻。
“扑通”一声闷响,怀中的孩童竟凭空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体粉色的小蛇,鳞片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芒。
沈清自己也懵了,圆溜溜的蛇眼瞪得更大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——自己竟在师傅面前变回了原形。恐惧瞬间攫住了它,细小的身子猛地一颤,尾巴尖不受控制地卷成一个圈,整个身子下意识地往墙角缩去。
墙角堆着半旧的琴囊,粗糙的布料擦过鳞片,带来些许刺痛,但沈清顾不上这些。它死死贴着冰冷的墙壁,蛇信子快速地吞吐着,发出细微的“嘶嘶”声,那是它极度害怕时才会有的反应。它能感觉到二月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却没有平日的温和,只有一闪而过的错愕,这让它抖得更厉害了。
沈清(蛇版)师……师傅……
它试图开口解释,喉咙里却只能挤出细碎的气音,根本发不出人声。完了,师傅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妖怪?会不会像镇上那些人说的那样,把自己当成不祥之物?救张启山时耗费的灵力还没恢复,此刻连维持人形的力气都没了,只能以这副模样暴露在最敬爱的人面前。
二月红站在原地,身形微微一顿。他垂眸看着那团缩在角落的小蛇,烛火在他眼睫下投下浅浅的阴影,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。他缓缓蹲下身,动作放得极轻,似乎生怕惊扰那团抖得像秋风中落叶的小东西。
二月红清儿?
他试探着唤了一声。
这一声呼唤像惊雷炸在沈清耳边,它猛地将脑袋埋进腹部,整个身子团成了一个粉球,连眼睛都不敢露出来。
它怕看到二月红厌恶的眼神,更怕那双平日里总是温柔地替它整理衣襟的手,会毫不犹豫地挥过来。毕竟,谁会愿意自己的徒弟竟然是一条蛇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