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轮碾过魔宫前最后一段青瓷路,一路的奔波终于在厚重的玄铁宫门前落下。
马夫勒紧缰绳,三匹枣红色的骏马不安地刨着蹄子,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微凉的空气中散得极快。
守宫门的魔兵已经横过长戟,寒光森森的戟尖正对着车辕。
甲停下!
领头的魔兵嗓门粗哑,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马夫。
甲面生得很,哪来的?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?
马夫知道知道,我从冥界来。
马夫说罢,车厢里传来一阵轻响,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。那人指尖捏着枚墨玉令牌,露在帘外的半张脸俊逸绝尘,眉目清冽,下颌线锋利如刀,连垂眸时眼尾那点漫不经心的桀骜,都被仿得丝毫不差。
他刚掀开帘,就见那几个魔兵朝这边看来,扫过车厢内的情形后顿时脸色骤变,原本横亘的长戟“哐当”落地,几个高大的魔兵立刻颔首垂眸。
甲见、见过鬼王!见过魅主!恭迎女君回宫!
话音未落,沉重的玄铁宫门已缓缓向两侧拉开,暗金色的门环泛着冷光。
只有车厢里的人知道,这个浮生是灸舞易容的。
灸舞不动声色地收回手,车帘落下时,眼角余光扫过身侧。琳琅正扶着苏苏,苏苏的脸色还是苍白,指尖却悄悄攥住了琳琅的袖口,显然是紧张。
马车轱轳驶入,穿过外宫的碑林时,灸舞悄悄掀了道帘缝。两侧的魔碑上刻着狰狞的魔纹,风一吹过,碑上的纹路竟像活过来般蠕动,看得人脊背发寒。他记得桑漾说过,这是魔宫的“镇魂碑”,若非魔族,经过碑前必会原因毕露,还好他有浮生的全部魔力,才没有暴露。而浮生当初因为救他,也是在这里,被狄阿怖罗打成重伤。
正出神,马车忽然停了。外宫与内围的大门前,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。内围禁车,马夫便留在此处。
马夫识趣地退到一旁,灸舞率先下了车,转身时自然地伸手想去扶苏苏,却见琳琅已经先一步搀住了苏苏的胳膊。她扶得很轻,指尖却微微发颤,目光落在灸舞脸上时,那点克制不住的失神几乎要溢出来。
灸舞心里一沉,他想起方才在马车上,易容术刚成时,琳琅盯着他的脸,足足愣了几分钟的功夫。她的眼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