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灰色的天光缓缓漫过弄堂,路垚的指尖悬在乔楚生鼻尖三寸之处。染血的银针微微颤抖——那本应僵冷的胸膛竟然泛起了一丝微弱的起伏。他猛地攥住对方的衣襟,玉蝉碎片在掌心烙下红痕,蛊纹金线顺着两人相扣的十指蜿蜒攀附,宛如两尾交缠的赤蛇。“四爷要是敢装死……”他的话未说完,却突然被铁臂箍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。晨雾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乔楚生凌乱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:“小神医的催命符比西洋钟还准。”路垚后颈的汗毛直竖,偏头想要挣脱,却被咬住了耳垂:“昨夜咬我喉结的胆子呢?”尾音化作闷哼,原来是伤口迸裂的血珠滚落进了衣领。 他顿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,指尖翻飞挑开染红的绷带,玉蝉残片陡然迸发出柔和的光芒。乔宅密室中,药香氤氲,八仙桌上摊着古怪的器具。路垚咬断金线,将玉蝉碎片嵌入乔楚生心口的蛊纹,忽然“嘶”地倒抽一口冷气——男人滚烫的指尖正沿着他后颈的经脉游走。“别动。”乔楚生屈指弹开他腕间的银针,枪茧蹭过他跳动的青筋,“这同心蛊……当真要吃对家心头血?”话音未落,窗外骤然响起汽笛声。路垚抓起听诊器按上他的胸膛,琉璃镜片后的眸光忽闪:“四爷的心跳声里掺着火药味。” 乔楚生忽然翻身将他抵在药柜上,檀木格影里,眼底猩红:“夫人查岗查得这般勤。”却纵容地任由那冰凉的听诊器滑进自己的衣襟。铜匣暗格里,两柄勃朗宁静静挨着绣并蒂莲的银针囊。百乐门的霓虹刺破夜幕,乔楚生搂着路垚的腰肢穿过舞池,西装革履下,玉蝉纹若隐若现。留声机突然卡带,当红歌女尖叫着跌向火盆。“小心!”路垚甩出银针钉住歌女的裙摆,却被乔楚生揽着旋身避过流弹。他贴在男人胸口轻笑:“四爷拿我当人肉盾牌?”忽觉颈侧刺痛——乔楚生竟在枪林弹雨中给他系紧了丝帕!二楼包厢传来松本的狞笑声,路垚反手摸向腰间,却被乔楚生握住手腕。四爷咬开香槟,气泡泼洒进他的锁骨:“夫人要放烟火,为夫自然……”话音被爆炸吞没,他猛然扑倒路垚,后背撞碎彩绘玻璃。纷扬的水晶雨中,两人交握的手亮起了诡谲的金光。 霞飞路的梧桐絮沾满了窗棂,路垚趴在乔楚生的胸口画纹身。朱砂笔尖悬在蛊纹边缘,忽然被捉住手指:“这里要刻‘垚’字。”“四爷属狗吗?”他咯咯笑着想要逃开,却被叼住后颈。乔楚生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后:“昨儿偷亲我后背三十四次,该收利息了。”院墙外传来巡捕房的哨声,路垚把银针盒往他怀里一塞:“四爷教的好忍术,现在该我验收。”转身时却被扯住腰带,跌进带着硝烟味的怀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