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隍庙的晨钟混着丧钟余韵荡开时,乔楚生已抱着路垚跃上屋脊。瓦片间漏下的霞光掠过他苍白的脸,心口玉蝉佩沾的血珠正顺着纹路一点点洇开,像极了三年前路垚跪在乱葬岗为他剜出追踪蛊时,指尖颤巍巍落下的朱砂。“四爷非要逞强。”路垚扯着他衣领的手发狠,却小心避开他喉结处渗血的银针孔。乔楚生低笑一声,掌心贴着少年滚烫的脸颊:“夫人昨夜往我药里掺鹤顶红时,可没见手抖。”
他忽然咳嗽起来,玉蝉佩撞在路垚锁骨上,震得朱砂痣隐隐作痛。路垚猛地想起胭脂盒底的戏票。三年前的暴雨夜,他浑身是血缩在戏园后台,攥着半张被雨泡烂的《牡丹亭》戏票,听着外面乔楚生与松本谈判的声音。彼时他以为那人卖了自己换军火,却不知乔楚生吞下离魂散时,袖中藏着染血的玉蝉佩——后来他才看懂,那日乔楚生撕下戏袍裹住他的伤,袍角早用银簪绣了并蒂莲。“傻子。”乔楚生突然含住他耳垂,齿间碾过当年路垚咬破的毒品。路垚浑身一颤,银针“叮”地落在瓦片上,惊得梁上蹲守的忍者刀锋一歪。乔楚生借着掩护翻身踩断屋檐悬冰,两人滚进暗巷时,他掌心金红血丝已缠上路垚腕间银链。
“松本要的从来不是蛊皿。”乔楚生抹去路垚眼角血渍,指尖划过他锁骨朱砂痣,“是你每夜为我施针时留下的灵气,夫人早把自己炼成活药引了。”他忽然剧烈喘息,玉蝉佩撞在砖墙上迸出裂痕。路垚撕开他衣襟,心口猩红蛊纹竟如活物般蜷缩,却在触到他指尖刹那骤然绽开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“同归”刻痕。茶肆老板娘端着铜盆冲出来时,只看见满地狼藉和两枚金瓜子。路垚拽着乔楚生躲进地窖,血腥气混着茉莉香片的味道熏得人头晕。“当年你偷换离魂散,就为今日?”他颤抖着用戏票按住乔楚生心口涌血的蛊纹,却见玉蝉佩突然发烫——最大方尖碑彻底坍塌的轰鸣声里,那截泛黄戏票竟浮现出初代家主的绝笔。乔楚生忽然扣住他后颈,染血的唇擦过他喉结:“夫人可知...离魂散要宿主自愿被噬心脉?”他指尖点着路垚腕间银链,上面三百个结扣全是这三年内他偷偷系的,“你每夜扎进我心口的银针,都在替自己续命。”地窖上方传来巡捕踢翻陶缸的声响,路垚突然咬破乔楚生指尖,蘸血在他掌心画了个歪扭的“启”字。
远处特斯拉门废墟腾起青烟时,他笑着把玉蝉佩塞进乔楚生齿间:“四爷既要当药引...”话未说完,突然被卷入带着晨露气息的怀抱。乔楚生振翅欲飞的玉蝉佩抵着路垚额头,蛊纹顺两人交握的手蜿蜒成环。“垚垚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