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漫过护城河时,乌篷船已泊在渡口柳树下。路垚蹲在船舱里捣碎草药,薄荷混着艾叶的苦香漫开,却掩不住乔楚生心口渗血的腥气。“四爷再乱动,这止血散可要撒进河里喂鱼了。”他瞪向倚着竹榻把玩玉蝉佩的人。乔楚生唇角勾着笑,玉佩金红血丝在掌心缠成同心结,忽地伸手扣住路垚手腕:“夫人昨夜往我药里掺鹤顶红,今早又咬破指尖画符......”话未说完,船身猛地一晃。
岸上传来皮靴踏石声,路垚本能地扑进乔楚生怀里。他后背撞上温热胸膛时,听见乔楚生闷哼一声——玉蝉佩硌在他锁骨朱砂痣上,疼得人发颤。“傻子。”路垚攥紧他衣襟,指尖触到一片湿濡,“你心口的血......”乔楚生忽然翻身将他压在船板,玉蝉振翅声轻响,金红血珠顺着“同归”刻痕滚落。
“松本要的是能承载四维能量的活蛊皿。”他喉结银针孔还泛着青紫,却笑着舔去路垚唇角药渣,“而我家夫人每夜施针续命时,早把自己炼成了药引。”船娘忽然敲响舱门送姜茶,路垚慌忙推开乔楚生。瓷碗热气氤氲间,他瞥见对方腕间三百个银针结扣全数解开,露出底下暗红针痕。“三年前暴雨夜,你撕戏袍裹我伤口时......”他声音发哽,指尖抚过乔楚生心口并蒂莲纹绣,“袖中藏着染血玉蝉佩?”乔楚生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渗出金红血丝。路垚抖开胭脂盒底的戏票,泛黄纸页上“良辰美景”四字被血浸透,竟显出初代家主绝笔:“以情为蛊,同生共死”。“当年你吞离魂散,便是算准我会用银针替你续命?”路垚颤抖着将戏票按在乔楚生心口,玉蝉佩突然发烫,蛊纹顺两人交握的手攀缠成环。
远处巡捕火把的光刺破夜色,乔楚生却笑着吻他耳垂:“夫人现在逃,还来得及。”木桨划水声逼近时,路垚突然咬破乔楚生指尖,蘸血在他掌心画歪扭的“启”字。最大方尖碑废墟腾起青烟,惊鸽掠过处,玉蝉振翅声与暮鼓一同荡开。“轰隆——”
特斯拉门残骸突然迸出七彩流光,路垚怀中的银针齐齐震颤。他猛地想起三年前的雨夜——乔楚生吞下离魂散后,曾用染血的玉簪在他锁骨朱砂痣上刻“同归”,而此刻蛊纹正顺着那道旧痕蜿蜒成环。“松本要的不是追踪蛊。”乔楚生突然攥紧他后颈,玉蝉佩抵着突突跳动的血脉,“是你每夜施针时留下的灵气,早把咱俩炼成阴阳蛊皿了。”他掌心金红血丝骤然缩回,却在路垚指尖触碰时化作并蒂莲。巡捕踹开船舱门的刹那,路垚拽着乔楚生跃进芦苇荡。月光照亮他腕间新系的红绳,三百个银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