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裹着茉莉清香，缓缓漫入船舱。路垚指尖轻搭在乔楚生腕上，眉心微蹙：“脉象比昨日稳了些，但离魂散的余毒……”话音未尽，掌心忽然一烫。乔楚生屈指一弹，将路垚发红的眼尾轻轻蹭过，“夫人盯了半宿，该歇会儿了。”绣金枕边滑落半截玉蝉佩，晨光穿透镂空雕花洒在两人交叠的衣襟之上，映出一片柔和又模糊的光影。路垚别过脸去拾起药瓶，耳尖却拂过乔楚生递来的茉莉花瓣。“四爷当自己是黄口小儿么？”尾音浸着一丝药汤苦涩，手却被对方抓住，按在温热的心口，“这儿跳得厉害，你得负责。”码头骤然传来骚动，巡捕的靴声踩碎石板路的寂静。乔楚生眼眸一冷，揽住路垚迅速闪进舱内暗格，大氅裹紧身影缩入角落，玉蝉佩轻磕在木纹上发出细微声响。“松本的狗鼻子倒是灵。”他嗤笑一声，呼吸喷在路垚颈侧，灼热而撩人。路垚攥紧他袖口，鼻尖蹭过玄色布料，低声埋怨：“你伤口裂了。”话音未落，舱外已响起生硬的日语对话。铁器碰撞声里，乔楚生猛然翻身，将他压入阴影，玉蝉佩贴着锁骨硌得生疼。“别动。”他的呼吸扫过路垚耳尖，掌心捂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。船身猛地一倾，路垚慌乱中抓紧乔楚生后腰软肉，恰好捏住箭疤。乔楚生闷哼一声，喉结擦过他发顶，“松本的人在搜船……夫人这般掐着，是嫌本帅死得不够快？”直到巡捕脚步渐远，路垚才刚松口气，手腕便被乔楚生扣住，十指相缠。玉蝉佩红绳混着银针流苏垂落舷边，惊起芦苇丛中一群寒鸦。“昨夜说好要赔三百件戏袍。”他指尖挑起床边的红绳，银针串成的流苏簌簌掠过甲板，“不如今夜就挑料子？”裁缝铺后巷弥漫着靛蓝染缸的腥气，路垚蹲在竹筐旁挑选云锦，忽觉眼前一黑——乔楚生从背后罩住了他的眼睛。“猜猜本帅给你带了什么？”低沉笑声震得他耳膜发痒，玉蝉佩冰凉的触感贴在眼皮上。“松本的人还在码头！”路垚转身挣扎，却被塞进一个油纸包。“蟹黄酥，你上回说巡捕司灶台烤的比万福楼强。”暮色漫过窗棂时，乔楚生倚着绣架撕开衣袖，为箭伤换上新药。玉蝉佩随着穿针引线的动作微微晃动，似幽光残影。“当年唱《霸王别姬》，你给那件戏袍绣的并蒂莲……”他忽然捉住路垚执针的手，声音低哑，“是不是早想着有朝一日……”话未说完，窗外骤然响起枪声。乔楚生一把拽住路垚滚进染缸后的暗道，玉蝉佩撞在石壁上迸出一点星火。“松本老狐狸！”他咬牙咒骂，掌心却护住路垚的后脑。血珠顺着玄色大氅渗进路垚指缝，他反手将银针藏入袖中，低声提醒：“上次你说离魂散需配鹤顶红……”乔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