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涛拍击船舷的沉闷声响中，玉佩上的红绳骤然绷紧，将两人的手腕紧紧缠绕在一起，仿佛化作一个灼热的环。路垚指尖微微颤抖，却看见乔楚生喉结滚动，笑意隐忍地被咽下。染血的玄色大氅裹住两人，犹如那年戏台上错身而过时摇落的金铃，最终系成了完整的一环。“四爷向来喜欢玩这些纠缠不清的把戏。”路垚偏头试图躲开，却被乔楚生捏住腰际用力转回，对方染血的拇指轻轻抹去他唇边的血痕，声音低沉而带着戏谑，“昨夜是谁偷偷将枪塞进我衣袋？夫人心思之缜密，可比染坊的丝线更为缠人。”话音未落，船尾传来木屐踩踏铁板的清脆响动。乔楚生猛然将路垚按进堆积如山的染布之中，玄色盘扣擦过他的耳畔，带起一缕散乱的鬓发。三把武士刀劈开浓重的雾气，刀锋离路垚的后背仅剩半寸之遥——乔楚生软剑横扫而出，血珠飞溅，凝结在他襟前的银针顶端，竟映出并蒂莲般的形状。“松本的走狗还没清理干净？”路垚反手掷出银针，针尾银线在阳光下划过一道细锐的光弧，精准地钉住偷袭者的脚踝。乔楚生揽住他的腰身旋身避开，玉佩相击发出清越的声响，红绳缠绕的腕间忽然升起一阵滚烫的热度。染缸中尚未散尽的毒雾弥漫四周，诡异的绿芒顺着玉佩裂纹缓缓爬上乔楚生的手臂。路垚瞳孔骤缩，突然咬破指尖，用力按上他的脉搏，“鹤顶红见血封喉，但这玉佩吸足了你的血……”话音戛然而止，玉佩中央的并蒂莲纹路骤然绽开，露出半枚锈迹斑驳的铜钥匙。“白师傅当年说过，这玉蝉佩本是开启……”乔楚生的声音顿了一瞬，掌心攥着的钥匙硌进路垚的腰窝。远处汽笛穿透江雾，船舱密道里隐约传来日语的喝令声。路垚猛地拽断红绳，玉佩坠入染缸的瞬间，毒水竟如活物般退开三尺，“他们在找染坊的地窖。”他攥着钥匙后退，靴跟却不小心踩到乔楚生掉落的软剑。金属相击声惊动了追兵，却见乔楚生忽然扯开衣襟，心口处赫然是一道旧疤，形状竟与玉佩裂痕完全吻合。“那年你摔碎玉佩时，我说过要用金线缝补。”乔楚生抓住他的手腕，将路垚的手按向那道伤痕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后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如今用这染血的红线——扎得再深些，好让松本看看，乔四爷的命门早就刻上了路家的印记。”枪声骤然响起，路垚被推到桅杆后的刹那，只见乔楚生的软剑挑飞武士刀，玉佩红绳却在这一刻崩断。半块玉佩滚入船舱阴影，另半块被路垚死死攥在掌心。染血的钥匙突然发烫，地窖暗门在脚下轰然开启。“夫人先走。”乔楚生反手关上暗门，最后一眼却带着一抹笑意，“当年你说并蒂莲要盛开在日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