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折子坠地，摇曳的火光映出路垚指尖银针的寒芒。他咬破乔楚生渗血的唇角，铁锈般的腥味在舌尖蔓延时，手腕忽被对方扣住。“夫人这般狠心，当心四爷就此退缩。”乔楚生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，染血的手掌却稳稳托住他的后颈。玄色衣襟滑落半寸，露出心口那道狰狞如红莲的疤痕，火光下愈显刺目。“三年前你烧掉假账本的时候，我便让白师傅将真账缝进了戏服夹层。”他忽然贴近耳畔，炽热的呼吸拂过，“那日你摔碎玉佩，说并蒂莲该用金线缝——可这染血的红线——”他猛地攥紧两人交缠的手腕，玉佩碰撞声脆如裂冰，“早比金更牢固。”地窖外传来日语的喝令声，砖石崩裂的动静渐近。路垚瞳孔骤缩，反手将银针刺入乔楚生肩头的穴位，针尾银线在微光下晃成一道弧影：“四爷此刻还有心思调笑，不如猜猜松本何时会踩中机关？”话音未落，头顶砖石骤然坍塌，刺眼的日光混着江风灌入地窖——竟是乔楚生踹开的暗门！“夫人昨日偷换我衣裳时，可曾想过今日要与我同葬？”他揽住路垚腰身跃上横梁，软剑横扫间，血珠飞溅，沾上路垚的睫羽。路垚攥紧牛皮账本，目光猝不及防瞥见乔楚生腰间的枪套——那柄被他“偷走”的枪竟然空无一物！“你何时把子弹还给了我……”他愕然抬头，却被乔楚生用染血的袖口擦去脸上的血污。“昨夜你偷换我衣裳时，往暗袋塞了三枚银针。”乔楚生挑眉轻笑，剑锋挑飞武士刀，“如今四爷还你三颗子弹，公平得很。”枪声骤响，路垚被扑倒在染布堆中的瞬间，乔楚生的后背已绽开血花。他颤抖着撕开对方衣襟，只见心口旧疤旁新添一道伤口，皮肉翻卷处露出半枚铜钥匙形状的烙印，与账本锁孔严丝合缝。“当年你说，这并蒂莲要刻在心上……”乔楚生喘息着按住他的手背，滚烫掌心裹住他执枪的手，“如今这烙印，比玉佩更缠人，也更难解。”话音未落，染缸毒水从坍塌处涌来，却在触及账本时化为雾气蒸腾。路垚怔住，只见乔楚生蘸血在账本封面写下“赠吾妻”，血迹顺着金丝绣纹渗入并蒂莲心。“松本要的是这个？”路垚甩开账本，银针如暴雨般没入追兵膝窝，“可我要的从来不是账本。”他反手将玉佩拍入乔楚生胸口烙印之中，红绳缠绕三圈后猛然收紧：“四爷既敢拿命赌，不如赌赌看——这玉佩吸足你我的鲜血，能否真系成同心结？”乔楚生低笑震得胸腔共鸣，忽然含住他指尖舔去血痕：“疼么？”火光跃动间，两人腕间红绳勒出交错的血痕，却死死缠成一个解不开的环。地窖外汽笛声穿透浓雾，染坊密道轰然闭合，唯余玉佩相击声如金铃摇荡，余韵悠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