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中霉臭味浓烈,却诡异地夹杂着一缕隐约的胭脂香气,幽微得仿佛从遥远的过去飘来。路垚借着玉佩散发出的微弱光晕,看清了墙壁上那密密麻麻的血色并蒂莲绣纹。金丝在昏暗中泛着冷冽的寒光,纹样竟然与当年那片戏服残片上的图案毫无二致。指尖轻轻掠过凹凸不平的绣线时,暗门外骤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日语咆哮,紧跟着是一阵重物坠海的沉闷回响。“夫人摸够了么?”沙哑低沉的声音几乎贴在耳后,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。路垚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浑身一颤,险些将手中的玉佩甩出去。他仓促抬头,只见乔楚生半倚在暗门旁,玄色衣襟已被撕裂开一道口子,鲜血自心口旧疤上的新伤处缓缓渗出,皮肉翻卷,狰狞可怖。然而,他的神色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,染血的手指稳稳捏住路垚腕间的红绳,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“这玉佩吸了毒,也吸了血,再不解开,夫人的手怕是要废了。”路垚猛地停住呼吸,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早已滚烫发肿。方才毒雾弥漫时,玉佩悄然裂开,红绳早已被鲜血浸透,此刻如同一条绞索般死死勒进他白皙的皮肉里。“四爷逞英雄倒是利索。”他咬紧牙关试图扯开红绳,尾音却因疼痛而微微发颤,“若松本的人追上来,你我便真成了这地窖里的连骨尸了。”“夫人昨日偷换我衣裳时,可没见怕什么尸骨寒。”乔楚生忽然低笑一声,带着几分揶揄,指尖勾住路垚抽到一半的红绳,猛然一拽。路垚踉跄着撞进他怀里,玉佩相撞的声音清脆冷硬,混杂着空气中的铁锈腥气。“当年你说并蒂莲该用金线绣,如今这染血的红线——”他的喉结擦过路垚敏感的耳尖,声音低哑如刀锋,“扎得越深,越能让松本明白,乔四爷的命早就和路家拴在了一起。”话音未落,地窖剧烈震颤,穹顶尘土簌簌落下。路垚迅速抬头,目光扫过,却看见乔楚生袖中的软剑已悄然出鞘三寸。下一瞬,他竟将剑柄塞进了路垚的掌心,“握紧了。”说罢,他毫不迟疑地一脚踹向墙垣。砖石轰然崩落间,一幅半截染血的戏服从破壁中露了出来,正是那年路垚亲手撕碎的凤冠披风。“白师傅的机关从来不在玉佩里。”乔楚生抹去唇边不断溢出的血迹,撕开自己的衣摆小心翼翼地裹住路垚肿胀的手腕,“松本想要的,是染坊账本——记载他勾结商会罪行的证据。三年前你烧掉了表面的账册,却不曾想真正的底账就藏在这里。”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向戏服夹层,金丝绣成的并蒂莲下赫然露出一个牛皮封套。路垚瞳孔骤然收缩,猛然攥紧手中玉佩,掌心骤然发烫。一道熟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——那是半枚铜钥匙,与封套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