硝烟裹着江风灌入船舱，路垚踉跄着扶住乔楚生，掌心触到他后背洇开的血迹。军火库闸门彻底洞开，三百枚信号弹仍在夜空中灼目燃烧，将滔滔江水染成血色。乔楚生忽然攥住他手腕，力道大得惊人，却低头凑近他耳畔，滚烫呼吸混着血腥气：“夫人可数清了？心跳若没过一百八，四爷可要讨利息。”路垚指尖发颤地探向他心口，却被乔楚生扣住手腕按在胸前。并蒂莲纹身被血浸得愈发艳烈，底下锁骨处的刀伤正汩汩渗着青紫毒血。“白绍文的鞭是淬了盐，松本的刀倒是抹了孔雀胆。”乔楚生嗤笑一声，突然打横抱起人跃进密道。石壁机关轰然闭合，月光被隔绝在外，唯余怀中人急促的喘息在黑暗里起伏。
密道狭窄闷热，乔楚生却像不知疲惫般疾行。路垚后知后觉挣扎起来，却被他按着腰往怀里又碾了三分。“四爷属螃蟹的？”他咬牙揪住人衣领，忽觉颈侧一凉——乔楚生竟用染血的牙咬开他衣襟盘扣，玉佩红绳应声崩断。“松本的刀太快，不系紧些。”他摸索着将断绳与自己腕间旧疤缠在一起，“当年你割断四爷脚镣时，可比现在利索多了。”路垚怔住。三年前雨夜越狱的场景恍在眼前，少年乔楚生蜷在泥泞里，脚踝溃烂见骨，却笑着抓住他握刀的手：“剖深些，四爷这条命赔你当诊金。”如今那道伤疤化作腕间狰狞纹路，正贴着他发烫的肌肤。“你……”话未出口，密道尽头忽现天光，腐臭气息扑面而来。乔楚生骤然刹步，将人护在身后。路垚探头望去，只见数十具浮尸卡在水下铁栅处，肿胀面容赫然是松本亲卫。“白绍文倒是听话。”乔楚生冷笑，抬脚踹开铁栅。尸群随水流涌进来，路垚尖叫着抓住他手臂，却见男人反手扯过一旁渔网，兜头罩住两人。渔网缝隙间，路垚看见乔楚生摸出勃朗宁抵住某具尸体太阳穴。“松本阁下既爱看戏。”他扣动扳机，血花在浑浊江水中绽开，“四爷便给他唱段《霸王别姬》。”枪声在密闭空间震出回响，余尸顷刻散作红利。
重见天光时，两人浑身湿透瘫在破船甲板上。乔楚生撕开衬衫下摆包扎伤口，路垚盯着他胸口绷带渗出的血痕，突然俯身舔掉将坠未坠的血珠。“属狗的？”男人喉结滚动，却纵容地摸着他后颈。江风掀起他额发烧焦的碎发，露出眉骨淡红疤痕。“白绍文那鞭梢淬了盐，怎么不早说？”路垚哽咽着去解他衣领，却被滚烫掌心覆住眼睛，“看什么？四爷这身疤够你数到八十岁。”远处传来轮船鸣笛，乔楚生忽然翻身压上来。路垚后背撞上船板发出闷响，男人沾血的拇指却轻轻摩挲他唇角。“夫人方才数心跳时。”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