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四合时,江面忽起浓雾。路垚蜷在乔楚生怀中,指尖无意识摩挲他腕间旧疤。男人咬开衬衫第三颗纽扣,露出锁骨下新添的刀伤,青紫毒血已漫至心口并蒂莲纹。“松本那刀喂了孔雀胆,四爷若死,夫人可舍得?”他低笑,染血指尖却轻轻描摹路垚眉骨淡红疤痕,“当年你剖我脚镣时,也是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。”
船体猛然颠簸,数十艘快艇刺破雾气包抄而来。乔楚生瞳孔骤缩,突然将路垚塞进船底暗格。“数到一百再出来。”他扯过风衣罩住她,自己迎着枪林弹雨跃上船舷。路垚扒着木板缝望去,只见他单手撑栏腾跃,勃朗宁枪火在夜色中炸出蓝花,子弹精准贯入敌艇油箱。“四爷!”路垚踢翻暗格爬出时,正见乔楚生中弹踉跄。他扑上去接住坠落的身影,掌心触到滚烫体温。乔楚生呛出血沫却勾唇笑:“夫人接得真稳,比当年抱四爷跳江时还利索。”路垚颤抖着撕开他衣襟,毒血已浸透绷带,“白绍文给的孔雀胆,需用活人心尖血作引才发作。”他猛地咬破舌尖,将血珠渡进他苍白唇间。
月光穿透云层时,乔楚生忽然翻身将人压进船舱毛毯。路垚后脑撞上弹药箱,听他贴着耳畔喘:“夫人属猫的?见血就发狂。”他撕下半截衣摆缠住两人交握的手,玉佩红绳混着血渍结成蛛网,“三年前你割断四爷脚镣那夜,可没这么爱哭。”江风卷来硝烟味,路垚突然扳过他下巴。月光照亮乔楚生脖颈淤青,他指尖重重按在动脉处:“松本的刀差半寸就割断喉管,你故意的?”男人低笑震得胸腔共鸣:“夫人终于懂了?四爷这条命,早押给夫人当嫁妆了。”
追兵火箭弹呼啸而至的刹那,乔楚生突然滚身挡住路垚。爆炸气浪掀翻船板时,他染血的手掌死死扣住他后颈,滚烫唇瓣擦过她眼尾:“心跳够快了,四爷不讨利息了。”路垚透过烟尘看见他攥着的半截玉佩,裂纹恰好拼成并蒂莲茎。江水漫过船舷时,乔楚生用最后气力将人推上救生艇。“记住,四爷欠你的诊金还没还完!”他倒退着坠入江涛,血色衣袂如折翼黑蝶。路垚嘶吼着抓空,忽觉腕间红绳剧痛——断裂的玉佩竟勾住他腰间铜钥匙,拽得两人一同沉入漩涡。
暗流裹挟中,乔楚生冰凉指尖突然探进他衣领。“夫人穿四爷的衬衫,可比当年裹床单好看。”他咬开盘扣的齿列渗血,眸光却灼亮如初遇那夜,“军火库最底层的密室...咳...藏着乔家真正的婚书。”路垚呛着江水瞪他,却见男人用染红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符:“跟紧四爷,这次带你看真烟花。”他忽然揽住他后颈深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