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生艇在浪涛中剧烈起伏,每一次颠簸都像是要将人甩入深渊。路垚的后背撞上船舷时,疼痛还没来得及蔓延,乔楚生已经迅速扯过缆绳,将两人的手腕牢牢绑紧。玉佩的红绳深深嵌进皮肉,他却低着头,用舌尖轻轻舔去路垚唇角渗出的血渍,喉结滚动间带着一抹笑意:“夫人抓得这样紧,莫不是怕四爷半路逃了?”他的语气轻佻,眼里却藏着深不见底的算计。江面上忽然传来马达的轰鸣声,探照灯刺破浓雾,白光扫过水面,像是猎人的目光。乔楚生的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猛地翻身,将路垚压在舱底,滚烫的掌心捂住他的嘴,指尖却轻柔地摩挲着他后颈那道旧疤。“闭气。”他的呼吸拂过路垚的耳尖,声音低沉如呓语。路垚瞪了他一眼,终究还是听话地屏住呼吸,鼻尖不经意蹭过他染血的衣领,嗅到一丝檀香与硝烟交织的气息。追兵的汽艇呼啸而过,掀起一阵巨浪,小艇险些倾覆。就在这时,乔楚生突然闷哼一声。路垚心头一紧,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插着一支断箭,随着船身的晃动深深刺入血肉。他的指尖颤抖着,想抽出匕首,却被乔楚生扣住手腕,动作强硬却不失温柔。“四爷……”路垚的声音微微发颤,刚要挣扎,却见乔楚生咬开衣摆,用布条三两下缠住箭杆,鲜血顺着古铜色的脊背滑落,像是暗夜里蜿蜒的小溪。“当年白绍文一枪打穿我肺叶,你也是这样抖得像筛糠。”乔楚生忽然嗤笑,齿间撕下一块衣襟替他擦手,“可转眼就敢拿手术刀剜我心口的毒牙。”话音未落,浪花扑上船舷,溅湿了他锁骨下那朵并蒂莲的疤痕。月光洒在那抹朱红上,显得妖冶又鲜活,仿佛新生的花朵。路垚别过脸去,腕间的玉佩残片硌得骨头生疼,他低声说道:“若我真剜了你的心,此刻早喂了鱼。”话音未落,乔楚生已旋身坐起,染血的手掌猛拍艇沿。救生艇借着浪头轰然撞向暗礁,船身剧震间,他竟从夹层甩出一个浸油的布包。“松本那蠢货以为军火库底层只有硝石?”乔楚生点燃布包的引线,冲天火光瞬间照亮江面,映得他的眼神愈发狡黠。“他爹侵华时抢的乔家祖宅地契,可都在四爷手里烧着呢。”爆裂声震耳欲聋,追兵舰队慌乱转向。乔楚生揽住路垚腰身,借力跃入浅滩。芦苇荡里,路垚瘫坐在潮湿的青石上,看着乔楚生撕开衬衫下摆包扎伤口。月光透过苇叶,在他的肩头割出细碎的金痕,锁骨下的并蒂莲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“三年前你说要拿命当诊金……”路垚突然抓住他解绷带的手,指尖触到滚烫的肌肤,“如今这毒牙入骨三分,怎么不嚷疼?”乔楚生没有回答,反手扣住他的手指按向自己的心口:“四爷的心跳声,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