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阿七的汽艇划破浓雾时，路垚正用手术刀尖轻轻挑开乔楚生腰腹间的旧鞭痕。江风带着咸腥气息混杂硝烟灌入船舱，他突然颤抖着手将染血的刀刃甩进江水。“四爷若再敢拿命赌，我便把乔家祖祠改成乱葬岗。”他指尖悄然勾紧玉佩的红绳，滚烫的铜钥已被攥得发热。远处追兵汽笛声撕裂晨雾，乔楚生却笑着握住他的手腕按在心口，震频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。军火库铁门在爆破声中扭曲变形，路垚盯着男人锁骨下渗血的并蒂莲疤痕，忽而低头狠咬住他的衣领：“四爷备了三年的聘礼，合该用我的血开锁。”铜钥插入锁孔时，锈蚀的门轴发出呻吟，三百桶硝石在尘烟中露出森白獠牙。乔楚生揽过他后颈将其带入怀中，滚烫的呼吸拂过耳垂：“夫人可看清了？”月光从通风口斜切而入，照亮墙角檀木箱上的大红喜字。路垚怔然凝视着箱面的并蒂莲浮雕，忽觉腕间红绳被轻轻拉动——玉佩残片在硝烟中拼成完整花形，裂纹恰好嵌入两人生辰。“三年前你替我挡鞭子那日……”乔楚生染血的手指抚过他后颈的旧疤，忽然翻开婚书夹层里的泛黄纸页。炮击声震得梁木簌簌落灰，他却笑吟吟展开被血渍浸透的丹方：“乔家男人的命，向来要配着最烈的药才能活。”松本的叫骂穿透铁壁时，乔楚生将人骤然按进堆满绸缎的角落。红浪淹没头顶前，路垚看见他藏在背后的手旋动机关，三百桶硝石顺着滑轨升上顶层。“四爷这是要炸天？”话音未落，唇已被狠狠堵住。乔楚生尝到血腥味仍不肯松口，抵着墙缝喘息：“夫人穿嫁衣定比裹床顺好看……”话音未落，一声闷哼，原是路垚咬着他下巴，将玉佩红绳绕上两人手腕。追兵踹门瞬间，他低声笑着：“当年你说要剜心当诊金，如今可敢收？”爆炸气浪掀翻整座军火库时，路垚被乔楚生护在身下。男人后背插着断箭深深扎入木舱，他却笑着舔掉路垚眼睑上的血珠：“夫人数心跳数了多久？”染血的手指摸出怀中的玉佩残片，裂纹恰巧拼成完整的并蒂莲，“三百桶硝石够送松本上天否？”朝阳爬上了乔楚生染血的睫毛，路垚正用手术刀挑开他腰腹间陈年的鞭痕。“四爷这条命，够换三百条码头兄弟的魂吗？”他声音微颤，刀刃却稳当地剜出毒牙，“当年你替我挡鞭梢时，可比现在会骗人。”乔楚生扣住他执刀的手，滚烫的唇瓣擦过他的指尖：“夫人穿嫁衣定比裹床单好看……这回四爷亲自裁布，绣八百朵并蒂莲。”远处追兵的脚步声逼近，他翻身将人压进救生艇，玉佩红绳缠住两人手腕打成死结，“抓紧了，夫人。黄泉路四爷给你铺红毯，活路却要你陪四爷走到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