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雨裹着霞飞路的霓虹碎影，十二楼露台的铁栏沁出寒意，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冷冽的湿气。路垚的指尖轻轻搭在乔楚生腕间，感受着他脉搏在雨声中突突跳动，那节奏如同黄浦江深处暗涌的潮水，隐秘而有力。他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，故意让枪口轻蹭过男人锁骨的弧度。“四爷这心跳，倒像是怕我真拿着勃朗宁挖了心去。”他低声调侃，银戒上的龙纹在雨幕中泛着冰冷的光，映衬着他眼底的一丝戏谑。乔楚生骤然低笑，军装外套裹着两人往后退了一步，后背撞上檀木箱时带起一阵细屑飞舞。他拇指挑开路垚衣领第三颗盘扣，金丝眼镜链随着动作晃出一缕细碎的流光，如同蛛丝般缠绕在两人之间。“昨夜说要刻坟，今儿倒急着给四爷收尸？”他话音未落，楼下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，伴随着阿强的呼喊从雨声中穿透上来，“当家，沈小姐硬要往书房闯！”路垚眯起眼，目光穿过雨雾望向巷口。只见沈家千金踩着高跟鞋跨过水洼，牛皮公文袋护在胸前，宛如捧着一道不可违逆的圣旨。乔楚生的动作却未停，他忽然含住路垚的耳垂，舌尖轻轻抵着昨夜留下的淡红齿痕，“夫人瞧，南京来的鸽子总爱往人坟头扑。”他说着，掌心顺着路垚的脊椎滑到尾椎，攥住了他藏在绸缎里的枪柄，语调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慵懒，“不如让四爷教教她，什么叫合葬。”沈小姐的伞尖刚触碰到青石台阶，阿强已带着弟兄们挡住了她的去路。她将公文袋重重拍在门框上，溅起几滴泥水，声音冷硬如刀：“乔四爷当真以为炸了日商船就能全身而退？南京方面要您三日内给出交代！”话音未落，路垚忽然翻腕亮出听诊器，金属的冰凉迅速贴上乔楚生胸口，“四爷这病弱身子，怕是扛不住南京的暴雨。”他指尖轻轻画圈，在男人突跳的太阳穴上点了一下，“不如让我开个方子？”乔楚生喉咙间溢出一声闷哼，喉结擦过冰凉的听诊器。他揽着路垚的后颈，将人往怀里带，西装内衬上的并蒂莲纹路硌得肌肤发疼。“四奶奶这药方，怕是要君臣佐使都尝遍。”他忽然偏头咬住路垚的指尖，齿间漏出半句轻笑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与占有，“昨夜刻同心冢的刀子，可还在夫人袖中？”弄堂口的电车叮当声穿透雨幕，沈小姐的脸色比檐角的冰棱还要冷硬。她甩手将伞掷进泥潭，公文袋却依旧稳稳护在胸前。“乔四爷若不肯接电报，我便在这霞飞路上喊三日夜的冤。”她的声音透着决绝。话音未落，乔楚生突然揽过路垚往外走，军装下摆扫落檀木箱上的碎木屑。他脚步停在楼梯转角，金丝眼镜映着廊灯昏黄的光，语调沉稳却不容置疑：“告诉沈家小姐，四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