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垚指尖还残留着乔楚生发梢的温度，忽听得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。乔楚生忽然握住他手腕往回带，青砖地上两道影子交叠成双："跟我来。"公馆西侧角楼藏着间密室，乔楚生推开雕花木门时带起一阵沉水香。八仙桌上摊着泛黄账册，墙角保险柜嘀嗒轻响。"这是乔家真正的核心。"他捻起路垚胸前银链，金属冷光映着眼底暗潮，"令尊当年把这东西给你时，可说过什么？"路垚正要开口，窗外骤然划过刺目闪电。乔楚生脸色骤变，揽着他腰肢滚到波斯地毯下一秒，玻璃轰然炸裂，子弹擦着路垚耳畔钉入墙中。"别动！"乔楚生将他护在身下，后背已渗出温热血迹。路垚摸到他腰间枪套空空如也，这才想起他赴宴前解了武装。暴雨裹着硝烟味砸进来，又是一枪瞄准路垚藏身处。千钧一发之际，乔楚生突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，子弹擦过他右肩溅起血花。路垚闻到浓重铁锈味混着沉香味，看着男人咬紧牙关撕开衬衫为他包扎："记着，枪响时要..."话音未落又是三声连击，这次目标直指乔楚生心口。路垚突然想起什么，颤抖着解开银链坠子。月光穿过镂空银丝，映出内里刻着的满文——正是乔楚生方才追问的图腾。"当年爹爹说...这是能找到贝勒府遗孤的凭证..."他话音未落，乔楚生猛地咳嗽起来，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银链上。"傻小子..."他扯着路垚退到多宝阁后，机关转动间露出密道。追击脚步声逼近时，男人突然擒住他后颈深吻，血腥气混着龙涎香在唇齿间炸开。待追兵冲进密室，只见摇晃的烛火下两件纠缠的外衣，地上两滩未干的血迹蜿蜒如并蒂莲。乔楚生在安全屋替路垚擦脸时，少年正死死攥着染血的银链。"早该告诉你。"他拨开额前湿发，露出眉骨处同款莲花胎记，"十五年前京城大火，奶娘拼死把我塞进乔家运货箱。"窗外雨幕如注，他声音浸着陈年旧事，"那年你六岁，抱着我说要当状元郎娶我..."路垚怔怔望着他锁骨下方狰狞箭疤："所以每次遇险你都挡在我前面..."话未说完就被灼热掌心捂住嘴。乔楚生额头抵着他鼻尖，气息灼人："路大状师现在要做的事——"他忽然抓起人手指放进口中，犬齿碾过指尖，"是记住我身上每个伤口怎么来的。"警笛声由远及近时，路垚正用银簪挑开乔楚生染血的绷带。男人忽然扣住他手腕十指相缠："明日拍卖会，我要你穿那件月白长衫去。"见少年瞪眼，他笑着舔掉对方唇角血渍，"放心，这次准备三百二十个替身，够把洋鬼子耍成陀螺。"窗外雨歇云开，月光漏进窗棂，照着交叠的身影如同泼墨画中的并蒂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