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一片斑驳,路垚正倚在榻边打盹,眉头微蹙,仿佛还带着几分倦意。乔楚生撑着石膏桌缓缓起身,动作间肩头绷带渗出的血珠顺着肌肉纹理蜿蜒而下,在月白长衫上晕开几点如梅般的暗痕。他单手拢住滑落的外袍,另一只手却突然捏住路垚的后颈,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:“小状元郎昨日咬我咬得够狠,现在可还嫌疼?”路垚耳尖骤然泛红,昨夜替乔楚生包扎时,这人竟故意用伤口蹭他的指尖,如今锁骨处那道狰狞的箭疤旁,仍贴着他亲手绣的莲纹绷带,触目又灼心。
他攥紧银簪,别过脸去,声音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:“谁让你逞强挡子弹?当年教你的护身术,都喂了狗不成?”话音未落,一双手臂突然将他揽入一个带着沉香气息的怀抱。乔楚生的喉结轻轻擦过他的鬓角,低沉的嗓音透着危险的温柔:“教没教废,得看某人肯不肯拿自己试试招。”拍卖场金丝楠木屏风后,路垚捏着象牙折扇的手微微发颤。乔楚生坐在阴影中,指尖轻巧地把玩着腕上银链,鎏金烛火映照下,链上的满文图腾忽明忽暗,似乎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。台上拍卖师敲出第三声磬响时,东瀛商会代表忽然高举号牌,语带试探:“三号仓那批珐琅彩,乔会长当真舍得割爱?”乔楚生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,指节缓缓摩挲杯沿,余光却捕捉到二楼包厢一闪而过的枪管冷光。他的眸色微沉,忽然倾身向前,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路垚耳后:“看见了?西南角第三个窗,穿灰西装、戴金丝眼镜的那个——是当年拐卖我的中间人。”路垚的折扇“啪”地合拢,声音清脆却压抑。袖中银链悄然滑出半截,满文图腾正对着楼下蠢蠢欲动的杀手,仿佛一条蛰伏的蛇,随时准备扑向猎物。
“三百万!”乔楚生骤然举牌,声音清冷果断,却如一枚石子投进湖心,在会场激起一片倒吸冷气的涟漪。路垚猛地转头,目光撞进他深沉的眼底。只见乔楚生唇角微扬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笑:“逗猫呢,真金白银留给你置办嫁妆。”话音未落,刺耳的枪声陡然炸响,宛如惊雷劈开灯红酒绿的空间。水晶吊灯瞬间碎裂,万点寒光倾泻而下。乔楚生一把拽过路垚,将他推入展台的掩体之后。耳边破空声尖锐呼啸,珐琅彩瓶的碎片密集砸落,如暴雨拍击地面,将方才两人坐过的位置尽数覆盖。混乱中,乔楚生扯开长衫,动作流畅地抽出腰间缠绕的软剑,侧身挡在路垚身前。“抱紧我的腰。”他的语气不容置疑,目光灼灼如火。路垚愣怔间,忽然想起那夜密室中的三百二十个替身——如今眼前,所有奔逃的宾客皆穿着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