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垚的后脑重重磕在珐琅瓶沿,却见乔楚生突然扯开月白长衫前襟。绸缎撕裂声混着警笛远去,男人精瘦的腰腹露出三道狰狞疤痕,最下方那道箭镞形状的旧伤正渗出新鲜血珠。"当年奶娘把我塞进货箱时,这箭头离心脏只差半寸。"乔楚生咬断衣摆布条,手腕翻飞间已将路垚流血的手掌裹成粽子。他喉结滚动着咽下笑,指尖却沿着少年腕骨一路灼烧到肘窝:"小状元现在可会数自己心跳了?"路垚耳根烧得要滴血,偏头躲开滚烫的呼吸。
碎瓷片在乔楚生掌心聚成锋利刃口,他却像握着情人的馈礼般珍重。鎏金屏风外传来皮鞋踩碎琉璃的声响,他忽然揽着人往暗格深处一滚,西装口袋里跌出半枚翡翠貔貅。"四爷好兴致,这时候还惦记摸金?"路垚呛声,却被按着后颈贴上男人胸膛。乔楚生单手撑在他耳畔,腕表链子刮过锁骨:"贝勒府地宫藏着前朝玉牒,够换你脖子上红绳吗?"枪声骤响,子弹擦着路垚鬓角没入雕花木墙。乔楚生突然含住他指尖,虎牙碾过泛白的指节:"疼么?当年被拐卖时比这疼百倍。"血腥气在齿间漫开,他眼底却晃着某种近乎虔诚的光:"知道怎么止血最有用吗?"没等路垚反应,湿热的吻突然落在颈侧箭疤上。乔楚生撕开衬衫下摆,绷带脱落时带起一阵战栗。
月光从坍塌的穹顶漏进来,照亮他左胸三枚铜钱大的伤疤,最新那道还渗着血丝。"二月在码头挨的黑枪,"他指尖划过凹凸痕迹,"三月在公署替你挡的冷枪,"忽然攥住路垚手腕按在第三道疤上,"十五年前的狼牙箭,专门留给某个傻书生的见面礼。"警用手电筒光束扫过暗格,乔楚生突然搂紧怀中人翻身跃起。路垚惊呼卡在喉咙里,看着头顶男人咬断空中绸缎,破碎的月光顺着他眉骨莲花胎记滑落,在锁骨汇成蜿蜒血河。"抱紧!"乔楚生踹开鎏金窗棂纵身跃下,夜风卷起路垚散开的银链。两人坠入堆满绣缎的厢车,车厢四壁突然亮起暖黄灯光——竟是早备好的西洋水晶吊灯。路垚怔怔望着乔楚生解开的西装扣,金丝怀表链缠着半截红绳:"四爷的逃生机关倒是讲究。"话音未落就被按在天鹅绒座椅上,男人用染血的指尖勾开他衣领。"当年你说要当状元郎娶我,"乔楚生贴着他鼻尖轻笑,"现在四爷给你备好了三百二十抬嫁妆——不过要是从马上摔下来..."突然咬住他跳动的颈脉,"腿可得赔给我。"车外骤雨敲打琉璃窗,路垚忽然抓住男人后颈。潮湿的手指触到一道凸起的旧疤,乔楚生浑身一僵,却见他颤抖着吻上那道箭痕:"...疼吗?""十五年前就该碎的心,"乔楚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