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蛰后的雨水裹着暖意淅沥不绝，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醒了午睡的狸花猫。路垚蜷在藤椅里翻看新得的碑帖拓本，墨迹未干的临摹稿散落膝头。乔楚生掀帘而入时带进湿润的泥土芬芳，玄色大氅肩头沾着几瓣早开的杏花。
“文物局新收了批战国玉器。”他将油纸包着的物件放在案上，修长手指解开层层丝帛。羊脂白玉雕成的双凤衔珠佩在灯光下流转温润光泽，凤羽纹理间隐约可见细如发丝的刻痕。路垚凑近端详时鼻尖几乎触到对方下颌，忽觉颈侧传来温热呼吸：“可看出什么玄机？”
指尖相触刹那如同触电般颤了颤，路垚慌忙收回手背在身后绞着衣角。乔楚生低笑着执起他的手按在玉佩凹处：“此处暗藏机关。”随着轻微咔嗒声，凤喙缓缓张开露出内壁镌刻的星象图——竟是失传已久的甘德星经残卷！
暮春的晚风穿堂而过，撩动案头摊开的《天文志》。路垚举着放大镜逐字比对星图与古籍记载，笔尖在宣纸上沙沙游走绘制复原草图。乔楚生默默研墨添水，看他专注模样眼底泛起柔波。忽然窗外滚过闷雷，豆大雨点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。
“要变天了。”话音未落已被揽入带着松香气息的怀抱，乔楚生抄起斗篷将他裹得严严实实。两人依偎着奔向回廊彼端的耳房，湿滑台阶上踉跄的脚步踏碎满地月光。待坐定后才发现彼此鬓发都沾了晶莹水珠，相视而笑间蒸腾的水汽氤氲了窗棂。
次日晴空如洗，乔楚生说要带他去城郊踏青。马车驶出城门后转入林间小径，斑驳树影筛下碎金般的光斑落在交叠的手背上。路垚指着岩壁上攀援的忍冬花惊呼：“那是北魏时期的吉祥纹样！”纵身跃下车厢采集样本时险些滑倒，却被及时拽住的手腕稳在当地。
溪畔野餐布铺着熏鱼和玫瑰酥饼，清泉潺潺淌过脚踝带走暑气。路垚赤足涉水追逐游鱼，鹅黄袍角浸透春水荡漾成涟漪。乔楚生倚树执卷佯装读书，余光却始终追随着那个灵动身影。当看见人儿弯腰拾取彩色石子时，终于放下书卷走近：“可是要教我打水漂？”
日头西斜时分突遇山雾骤起，迷蒙白纱中隐约传来猿啼。乔楚生牵起他的手加快脚步：“前面有座古寺可避雨。”穿过密林果然见到飞檐斗拱半隐半现，残破山门上剥落的彩绘仍显昔日辉煌。禅房内老僧奉茶时多看了眼他们交握的双手，拈须微笑道：“施主颇有缘法。”
返程途中路过小镇集市，路垚被糖画摊吸引驻足。乔楚生付钱时故意多给了铜板，惹得匠人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