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时，马车已候在朱漆大门前。乔楚生扶着路垚登上雕花车辕，亲手抖开织金缀银的薄毯盖在他膝头。车夫扬鞭启程，惊起官道两旁栖鸟掠过青灰色苍穹。路垚倚着车窗看远山层林渐次染红，忽觉掌心被塞入温热物件——转头见是串沾露水的糖葫芦，山楂果上还映着晨曦微光。
行至半途遇着山涧涨水，木桥被冲垮了半边。乔楚生二话不说背起他就涉水而过，革靴陷入淤泥也浑不在意。河水漫过膝盖时，路垚感受着后背稳健有力的震颤，鼻尖萦绕着对方衣料浸透雨水后的沉香味。上岸后两人相视而笑，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朝阳下闪着碎钻似的光。
城郊枫林如火海翻涌，落叶铺就的地毯上浮动着金色光斑。乔楚生执起他的手漫步其间，偶尔弯腰拾起片形似爱心的枫叶夹进诗集。当他们走到林间空地中央那株千年古枫下时，树冠间忽然簌簌作响，惊起一群白鹭直上云霄。路垚仰头望去，只见湛蓝天幕中飘落几片丹霞色的叶子，正巧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。
野餐布摊开的瞬间引来了好奇的小松鼠，捧着松果歪头打量不速之客。路垚掰碎糕点撒向四周，看着毛茸茸的动物们争相抢夺。乔楚生则取出随身酒囊斟满两杯桂花酿，琥珀色液体在水晶杯中晃出细碎星光。微醺之际，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丝帕包着的东西：“闭眼。”待路垚乖乖照做后，脖颈处传来冰凉触感——睁眼只见黑曜石项链悬着双鱼玉佩，恰与自己腰间悬挂的龙纹玉珏成对。
午后斜阳将人影拉得老长，他们寻到一处溪流清澈见底的地方休憩。路垚脱了鞋袜踩进鹅卵石滩涂，冰凉泉水没过脚踝引得他轻呼出声。乔楚生笑着卷起裤脚陪他戏水，掬起捧清水扬向他脸庞。水珠顺着下颌滑落胸膛，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。两人追逐打闹间惊散了水面倒影，惊飞岸边衔着芦苇杆的翠鸟。
暮色四合时分突降急雨，密集雨帘瞬间模糊了视线。乔楚生迅速撑开油纸伞将人笼在怀中，伞面倾斜的角度却让半边肩膀湿透。路垚伸手去扶正伞柄，指尖无意擦过他锁骨凹陷处泛着水光的肌肤。雷声轰鸣中，他们躲进附近猎户废弃的小木屋生火烘烤衣物。跳动的篝火映照着彼此滴水的脸庞，蒸腾的水汽里混杂着松脂燃烧的香气。
夜幕低垂时雨势渐停，天幕浮现出稀疏星辰。乔楚生变魔术般从马鞍袋摸出绒毯铺在草坡上，拉着路垚并肩躺下望星河。银河横贯天际宛如打翻的墨砚台，流星划过时他忽然握住对方的手：“许个愿吧。”路垚侧首看他轮廓被火光镀上金边，轻